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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走,并没有离开,并没有消失……她仍然蜷缩在那藤椅中,和他离开小屋时一模一样地蜷缩在那儿,仍然穿着那件米色的薄纱衣裳,仍然把头紧埋在靠垫里。她一动也不动地蜷缩着,像是睡着了。夜风从敞开的窗子里吹了进来,把她那薄纱的衣服吹出了波纹,她的长发披泻在靠垫上,也在风中飘动,她的脸完全藏在靠垫里,他看不到她的表情,只看到她那头黑发的头和米色的衣衫。房子里好冷,冬天还没到,就已经充满了寒意了。
“采芹!”他再喊,走近了她。
她仍然不动,仍然毫无反应。忽然间,有个念头疯狂地来到他脑中,她死了!他直扑了过去,跪在藤椅的前面,他用双手一把扶起了她的头。
“采芹!”他沙哑地喊。
她的头被动地抬了起来,她睁开眼睛。谢谢天!她没有死!他长吁出一口气来,浑身都发着颤。她注视着他,默默无言地注视着他,她满脸的泪,头发也被泪水沾湿了,贴在面颊上,她的眼睛又红又肿……天哪!她竟然蜷缩在这儿哭了一夜!但是,她没有走,没有离开,没有死掉……他把她的头紧拥在胸前,把嘴唇贴在她的长发里。
“采芹,哦,采芹!”他低唤着,口齿不清地低唤着,眼里凝满了泪,喉头哽塞,“我错了。”他低低地说,“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了,再也不对你吼叫,再也不发脾气了。”
她仍然不说话,眼泪濡湿了他胸前的衣服,烫得他的心疼痛而灼热。他推开她,用手抬起她的下巴,去看她的眼睛。怎么?世界上竟有如此愁苦的眼神?如此无助的眼神?如此黯然的眼神?他仔细地看她,她立即垂下了睫毛,把那对浸在水雾中的眸子掩藏住了,她轻轻地扭开头,挣开了他的手,脑袋又无力地落在那深蓝色的靠垫中了。她的长发披了下来,半遮着她的脸庞,她就这样靠着,把头转向里面,不看他,不动,也不说话。
感到她在做一种无言的、愁苦的反抗,他就觉得内心翻搅了起来。她一向柔顺,一向有种令人吃惊的“逆来顺受”的本能。尤其对于他,她几乎是用崇拜的心情来尊敬和服从的,她不会反抗他,似乎也不可能反抗他。但是,他现在感觉得到她的反抗了。她那么默默地、愁苦而无助地躲开他,使他深切地彷徨了起来,慌乱了起来。他再试着用手去拂开她面颊上的头发,她瑟缩了一下,把眼睛闭得紧紧的。
“你跟我生气了?”他轻声地问,“你不预备理我了?你不和我说话了?”
她不回答,又把身子往椅子里蜷去,她盘在那儿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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