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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陆砚礼出院返程前，打申请见了苏清晚一面。

这一次，苏清晚没有拒绝。

她和陆砚礼面对面坐着，相顾无言，像阔别已久的老友，带着怀念，又像是相交甚浅的朋友，礼貌而疏离。

沉默许久，还是陆砚礼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清晚，你变了很多……”

苏清晚静静地看着他，目光中多了一丝了然。

“真的是你啊。”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陆砚礼心神俱震。

他张着嘴，目光震颤，转而，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惨然一笑，低下了头。

“原来是这样。”

“所以，你才会决定考国防大学，离开北京、离开陆家、离开我。”

苏清晚端起搪瓷缸子，浅浅地抿了一口。

“我们已经用一辈子，试验过一个错误的数据了，如果参数不变，再多次的实验也一样会失败，所以……我们必须做出改变。”

陆砚礼低着头，满眼哀恸。

他红着眼，望向苏清晚的目光中分明有波涛汹涌的爱意和不舍。

他哽咽着，又重复了一次，那天隔着病房玻璃说出的话。

“清晚，对不起……”

“我那天应该跟你好好解释的，沈清清的孩子不是我的，那是我战友的遗腹子，我只是帮他多照顾一些。”

“是我忽略了你的感受，我……”

苏清晚放下搪瓷缸子，金属和饭店的玻璃台面磕碰，发出一声脆响。

她说：“小叔，不重要了。”

不重要了。

比起苏清晚怨他、怪他，他最怕的就是这一句不重要了。

她放下了。

就意味着那些好的、坏的、辛酸苦楚或者甜蜜回忆，都在她这里一笔勾销，全部清零了，这一次他终究还是又晚了一步。

“这样也好，你毕竟提前看过祖国的未来，我们都能多为社会的发展做贡献。”

说完这句话，苏清晚便起身要走。

出门之前，陆砚礼叫住了她。

“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苏清晚掀门帘的手一顿，简单思索了几秒，而后笃定道：“会的，我们会再见的。”

……

十五年后。

北京，人民大会堂。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

2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