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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斯·吉富·雷诺司的工作是研究大部分人从来不会注意的东西:沾在受害者外套里的一丝地毯纤维、留在犯罪现场的一粒沙子是否来自国内的某个特定地区、制作放射性炸弹的现场的研磨咖啡粉末。身为国内仅有的两百个显微镜鉴识专家之一,麦斯相当忙碌。要不是迈克·巴索雷米在大学时代就认识了这个当时还是个瘦巴巴的小怪胎的话,他可能永远也没法请麦斯分析翠克西的头发样品。当年他们曾是室友,巴索雷米给麦斯做保镖,麦斯为他辅导化学和物理。
巴索雷米开车去波士顿的那天晚上,副驾驶座上放着一束翠克西·史东的头发。“生死染头”理发店还没把翠克西捐的头发送去“发之爱”慈善机构,那束头发躺在理发店后面房间的一个抽屉里枯萎,旁边放着过氧化氢和石蜡。现在迈克坐台面上,等着麦斯告诉他结果。
实验室里堆着许多盒灰尘、头发、纤维,等着做比对。麦斯的偏振光显微镜上方挂着麦斯心目中的英雄,法国犯罪学家埃德蒙·罗卡的海报。巴索雷米记得,麦斯在上缅因大学时就在看关于罗卡的书。“他烧掉自己的指纹,”麦斯有一次以崇拜的口吻告诉迈克,“只是为了看看它会不会长出原来的纹路!”
他们毕业将近三十年了,可麦斯看起来还是老样子,只不过头发更秃了,他一样很瘦,由于长期弯身看显微镜,显得有些驼背。“呵。”他出声。
“什么情况?”
麦斯从他的工作桌离开:“你对头发了解多少?”
巴索雷米对着老朋友微微发亮的头顶笑了:“比你多。”
麦斯不理会迈克的调侃:“头发有三层,这对鉴识工作很重要。表皮层、皮质层、髓质层。如果你把一根头发比作铅笔,髓质层是石墨,皮质层是木头,表皮层是外面的漆。髓质层有时候是断断续续的,即使同一个人的头发也会有所不同。皮质层的细胞里有色素,这对我试着比对你的两个样品有重大的意义。目前为止,你听得懂吗?”
巴索雷米点头。
“拿到一根毛发,我可以告诉你,它是不是人类的毛发,它是来自高加索人、黑人或蒙古人种,它来自身体的哪个部位,以及这根毛发是否被强力拉扯、燃烧或挤压过。一根毛发可以排除一个嫌犯,但我不能用它去指出某一个特定的人。”
他说着身体又弯回显微镜前:“我看到的两件样品都是中等直径发干,直径有轻微的差异,髓质层连续,相对狭窄,组织柔软。它们都是人类的头发。它们颜色的色相、明度和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