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第1/5 页)
冬日已至,细雪纷飞。纪榛怀揣着忐忑的心情站在不曾来过的营帐外。
里头有谈话声,他没有即刻亮出令牌,而是竖着耳朵倾听。
赛神仙在为沈雁清针灸,白净劲瘦的躯体上扎了十七根银针。治疗越往后,带来的钻心之感也就越强,饶是沈雁清也痛得满头冷汗,双拳紧握。
“再有三针。”
赛神仙说后面无表情地往心口处旋进**银针,这一下像是有毒蛇的獠牙咬在最脆弱的心头肉,狠狠撕下一块肉来。沈雁清刹时浑身绷紧,额头和颈侧隐有青筋浮动,显然是到了忍耐的边缘。
纪榛正是这个时候缓慢地掀开了帘子进内。
因着是白日,帐内还算亮堂,他也得以看清营帐内的画面——沈雁清盘腿坐在软榻上,上半身裸着,肩头、手臂、胸膛乃至后背皆扎满了银针。许是痛得狠了,他面上全无血色,紧攥着的骨节亦棱棱地突起发白。
纪榛被眼前场景吓呆。
赛神仙又熟稔地在胸口扎针,笑道:“小秦先生来了。”
针方扎进结实的皮肉里,刚才扎那么多针一声不吭的沈雁清这会子倒像是疼得受不住,从喉咙里发出一计闷哼。
纪榛因这一声回神,再如何想藏自己的心思,也不免泄出真正的情绪,担忧地看着被扎成刺猬的沈雁清。
赛神仙了然于怀,手起手落,揶揄道:“还是得有人疼才会叫啊。”
纪榛没听出赛神仙话里的深意,只记着了个疼字,抿嘴站着不敢上前。
沈雁清一错不动地盯着他,好似他是什么止疼的灵丹妙药。二人已经许久不曾如此尚算松快地见面,纪榛被瞧得有些不自在,只盯着沈雁清胸膛看。
沈雁清虽明面上是文官,但他也知对方惯不显山露水,练得一身紧实身躯。这些日子蹉磨下来清减了些,但许是半月内有赛神仙的调养,除却瘦了外,明面上情形好了许多。
比之从前不同的是,沈雁清白润的皮肉上附着了不少新伤旧痕。
肩胛骨处突起的圆状伤疤最为明显,其次便是一些细碎的刀伤剑迹......
赛神仙卡着时辰将银针一根根抽了出来,将营帐留给了二人。
纪榛还是站着不前,沈雁清随意披了外袍,端正坐姿,凝视着迟滞的身影,黑瞳里糅杂了深深的渴望。他手半抬起像是要去触碰纪榛,顷刻又缓缓放下,改而问:“你走近些好吗?”
纪榛犹豫片刻,慢吞吞地往前走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