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第2/3 页)
玄:“所以我总感到奇怪。江玄,你似是自由身,你虽然也为江帮事务所扰,但从不为其所累。好似……好似随时可以撒手不管。你心中并不在乎这一切是不是?我说的不单单是江家的财、势、业,还有生而为某族某姓,骨血所自带的那份桎梏……”
“是,我不在乎。”
阿元偎着江玄只是胡思乱想,泪沿着面颊落了浅浅的一滴,她淡淡地叙说,却让江玄有剜心之痛:“有时候我觉得自己的身子很沉很重,像是死去的亲人都附着在我骨我血之上,生父、外祖、外祖母、舅父,他们每一个人的声名都这样威重,而我的生命,不过花叶之上一滴夜露,不待天明,便要消散。”
江玄微微蹙起眉:“你的寒毒已解,别再这般丧气自喻。”
阿元被江玄轻轻哄着,总算是睡着了。江玄将她抱去榻上,撩开她耳边的发丝,低低自语道:“总有一天,我会把一切告诉你的。”
天亮后,是个通透明媚的晴日,雀声嘤嘤,春夏草木的芬芳散在室内,江玄因伤在身,难得被妻子殷勤服侍了一回,阿元替他梳洗、挽发、更衣,将他装扮成一个俊俏的玉面郎君。
江玄看向镜中,轻笑道:“从前你在毒水河边,还绾不好自己的发髻呢。如今怎么手这样巧了?”
“哪里是我手巧。因着我做个小丫鬟团团照料,你便怎么看都顺眼了。”
江玄失笑:“看来往日我做得尚不妥帖,这些时日便将画眉梳髻之事,一并拣起来。”
阿元与江玄这一点怪癖性相似,贴身之事,不肯要婢子服侍在侧。成婚之后,自然是江玄照料侍奉妻子的多。
他这番玩笑话说完,便去捉过檀木梳,要替阿元梳拢,阿元护着一头青丝不依,正嬉闹间,敲门声响起:“江少爷,江夫人……”
那是孟章的声音。
阿元心急道:“是不是青姐出了什么事?”
“不,是……老谈。”
阿元与江玄赶到的时候,王宗与楚青鸾双影并立,渭川丧着脸缩在屋角,小谈伏在床前,身子那样小,肩膀又瘦弱,阿元朝他的背影走去,仿佛害怕惊动他似的。
越过那道孩童的肩膀,阿元便看见了老谈,他像一尊倒下的白桦树那样卧着,面容很静,说不清是无喜无悲,亦或是悲欣交集。他的眼皮微微阖着,似乎随时准备睁开来;而他的唇已经永远地闭上了。
江玄上前,想替老谈再把一把脉,却听小谈道:“不用了,爷爷他,已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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