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2/3 页)
“下官怎知!”王载无奈说,“人家是皇子,总不能前去逼问吧!”
裴旸蹲在吴钦身边,望着逐渐全非的面目,拉起白布一角掩上,“去寻个能为他收尸的亲眷,快些料理了罢。”
王载觑了他一眼,“不查了?”
“事之大小,本官心里有分寸。”裴旸道,“与我们无关的,还是少沾染。”
“那越王……”如何交待?
但王载没说下去。
因为小裴大人的身影早已在门边消失了。
直到戌时正,夜沉无星。
裴旸处理了吴钦之事回府,贴身侍仆若朴已在阶下等着。
他一下马,若朴就急着迎上去,“长公子,老爷让您回来后立即去见他。”
裴旸边走边问:“父亲在书房?”
若朴紧跟在他身后,怯怯地说:“在……在家祠。”
裴旸放缓了脚步,望了眼若朴凝重胆怯的神情,隐约有不好的预感,转而向裴氏家祠走去。
敞阔的祠堂灯火通明,一尊尊牌位高低错落,正中的金匾与楹联皆是先帝亲笔所题,无不彰显世家望族之显赫。除裴老太师已乞骸骨,裴旸之父裴恪现任国子寺祭酒,裴氏父子均在朝为官,正是鼎盛。
眼下,这位祭酒大人就站在牌位之下,负手背立。
裴旸稳步走近,行礼唤道:“父亲。”
裴恪没转身,悠缓着说:“吾儿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可督司百僚,当真是出息啊!”‘出息’二字的语调被扬得极高,乍一听以为是夸赞,但裴旸心里明白,秉承敦肃礼教家风的父亲,从来不会如此突兀地夸他。
裴恪转身,双眸死盯长子,“你还记得执掌御史台的第一日,对陛下说过什么吗?”
裴旸答:“记得。孩儿向陛下保证,监察百官当‘铁面为公’,常存‘公道”二字于心。”
“还记得,为父以为你忘了呢。”裴恪冷笑几声后,突然指着他厉声一喝,“给我跪下!”
裴旸面色淡然,撩袍跪地。
裴恪盯着长子口中直念:“卢氏只手遮天,以官吏任免之权行同党伐异之举,借税粮财计之名行中饱私囊之事,卢氏兄弟二人执掌吏部和度支多年,引得朝中多少清流忿懑不平!今日,陈御史弹劾奸恶,为民请命,你作为他的上官,不与他勠力同心,反阻挠上谏,说!为什么这么做?”
裴旸只静答了一句:“弹劾重臣,证据不足,是陈绰行事莽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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