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第1/3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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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元,”江玄心疼地将她拥在怀里,“没事了,没事了,你嫁给了我。没有人再逼你做这些事了,好么?”
阿元深深伏在他怀里,她声音中的颤抖,渐渐平息下去。
“我离开南越,我离开……是因为……”
“阿元,你不想说,便不要说了。”
“你已经是我的丈夫。我想告诉你。我不知道我的生辰,我母亲说生我之日,正是神州陆沉、风雨飘摇之时,那段悲痛的日子,没人愿意记得。只知道大约是永元143年的夏初,等至金秋之日,她已到了南越。今年夏天过完,我已十七岁了。等到明年,王寨会为我行十八岁的成人礼。我需循例,写巫文、跳巫舞,随后叩拜巫神,用巫草占卜前程。你知道,女帝要我,占卜什么前程吗?”
南越女帝之女,南楚四世唯一存留于世的血脉,这前程,可想而知,自然是南越与南楚……
阿元轻轻在江玄的手心画下“兵戈”二字。
“我的成人礼,须得对南楚正式宣战。”阿元轻言细语,落在耳中,却令人胆寒心惊,“战胜或战败,便是我的前程。而我的前程,会变成南越的旧史。”
江玄虽心有猜测,仍是愕然。女帝楚望竟然真的要动兵戈,可依照今日南越之力,是几无可能与南楚相抗衡的。
“江玄,我没有亲眼见过战争。但我听得太多了。一场南北之战,倾覆了一切……我出生的时候,怀安帝新夺天下,南楚兵祸方熄,彼时,女帝被囚于楚宫,父母、兄弟、丈夫,尽皆辱命丧生,她带着我千辛万苦逃回南越;王寨中的鳏寡孤独者,均是那场恶战的存遗,青姐的父亲,就死在护卫女帝的路上;十室九空、易子而食、血流漂杵……江玄,这些史书里的字都是真的,很多很多的人死去,更多更多的人在受苦,女帝、我,还有王寨中的其他人,没有人自那些纷飞的战火中走出来过。战场是人间的炼狱,它也是走不出的炼狱。”
阿元在流泪,江玄知道,那些泪不是为一人一事而流,那泪中,是众生的苦难。
“所以我不能。我不能宣告开战。我不能让南越子民为了那些虚无缥缈的权势、财富、帝位、血脉,牺牲掉平静的生活,牺牲掉所有的一切。我也不能让南楚人陷入水深火热之中。我怨恨仇恨、我厌弃兵戈、我憎恶傲慢、我鄙夷至高无上的皇权。归根结底,我……恨我的母亲,我恨我的出生!”
“阿元……”江玄轻轻安抚她,“阿元……”
“可是恨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