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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呀,没人叫你不吃呀!”
燕青看了看那碗油腻腻的抄手,辣椒味香喷喷的。她骤然把碗放回桌子上,瞪着乔书培:
“你认识的那个河马,有多少岁?”
“大概……四五十岁吧!”乔书培有些恍惚。河马、毕业典礼、展览会、采芹……他重重地一甩头。
“哎!那么老呀!”燕青如释重负地喊,“管他呢!二十年以后,管他是像河马还是大象呢!”她稀里呼噜地吃起红油抄手来,边吃边眉飞色舞地说,“我告诉你吧,女人活过三十五岁就没意思了,你瞧,那个阴沟里的饱鳗啊,以前美得像仙女一样……”
“阴沟里的什么?”他听不懂。
“英格丽·褒曼呀!傻瓜!”燕青喊。
“噢!”
“你记得《战地钟声》里的英格丽·褒曼吗?”燕青收住了笑,正色说,“剪得满头短短的头发,像个小男孩子,抱着马肚子和马说话,祷告上帝保佑她的加里·库柏,那样子真美极了,可爱极了。但是,今天《仙人掌花》里的她,所有风韵都给戈尔迪·霍恩抢走了。所以,女人是不能老的。世界上再也没有比红颜老去,年华不再更悲哀的事了。我看《愚人船》里的费雯丽,也有这种感觉,岁月不饶人,再美丽的女人也禁不起时间的考验。所以,我奉劝天下的女明星,如果老了,千万别再东山复出!”
“照你这么说,”乔书培有些失笑地说,“女人老了怎么办呢?”
“所以,”燕青忽然变得一本正经起来,她那小脸显得少有的庄重和严肃,眼珠黑溜溜地盯着乔书培,“越美丽的女人越悲哀,美丽的女人常常以为仅凭美丽就可以征服全世界,殊不知美丽是很残忍很可怕的东西,因为它一定会消失,会老去,世界上没有永远开放的花朵。”她歪着头,把手指插在短发中,那深思的眸子里满蕴着智慧,“一个聪明的女人,要懂得充实自己,懂得去吸收知识,懂得去了解人生……于是,一旦老去以后,虽不能再像花一样地明艳,还可以像树一样地长青。”
乔书培注视着她,有些眩惑,有些震动,有些惊奇。
“你很可怕!”他忽然说。
“我很可怕?”她抬起了下巴,“怎么说?”
“你的脸像花,你的思想像树,这种女人,岂不会让天下男孩子遭殃!”
“哎!”她笑了,“你是在捧我?还是在讽刺我?”
他瞅着她。
“你自己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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