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7/14 页)
触他们的脸,就会明白夜的都会为他们涂抹的颜料的颜色。
不久,我看到“夜”就在我的眼前揭开了帷幕。原来是松旭斋天胜的舞台(那是她少有地在新宿的剧场表演的时候。几年后在同一剧场所看到的一个名叫但丁的魔术师的表演,其场面比天胜的大好几倍。可是,不论是这位但丁魔术师,还是万国博览会的哈根贝克马戏团,也都不如第一次看到的天胜那样令我震惊)。
她那丰满的身躯,活像被《启示录》中的淫荡妇的衣裳裹着,悠然地在舞台上散步。那种耍戏法者特有的亡命贵族般的装腔作势的大方,那种忧郁的魅力,以及那种不愧是强女人的举止,还有那种委身于唯有廉价货才能发出光辉的伪造衣裳、女浪花曲师般的浓妆艳抹,甚至连脚趾尖都抹上白粉、人工宝石缀成的瑰丽的手镯等等,奇妙地呈现出一派忧郁的调和氛围。毋宁说,这是不调和所投下的阴翳的细腻所带来的独特的和谐感。
从本质上说,“想成为天胜”的愿望,与“想成为花电车司机”的愿望是不同的。这一点,尽管朦胧,但我还是知道的。最显著的不同,就在于前者几乎可以说是完全缺乏对那种“悲剧性的东西”的渴望。对于想成为天胜的愿望,我无需去咀嚼那种憧憬、愧疚、烦躁的混淆的滋味就过去了。尽管如此,我还是很难抑制住悸动。有一天,我悄悄地潜入母亲的房间,把衣柜打开了。
我从母亲的和服中拽出了一件最鲜艳最华丽的和服。我像土耳其大官那样,将用油画色画上红玫瑰的腰带层层缠绕在腰间,并用绉绸包袱皮裹住头。站在镜前一照,这种即兴裹头巾的模样,简直像出现在“金银岛”上的裹头巾的海盗一样。我欣喜若狂,涨红了脸。但是,我的工作困难还在后头。我必须使我的一举一动,连我的指甲尖都与产生神秘相适应。我把一面小镜子掖在腰带里,脸上抹了一层薄薄的白粉。然后,将棒状的银色手电筒、古色古香的雕金钢笔,以及凡是稀奇的光彩炫目的东西都统统带上了。
我就这样装出一副正经的样子,来到了祖母的起居室。我按捺不住内心如痴似狂的喜悦,一边喊“我是天胜啊!我是天胜啊!”一边在起居室里来回走动。
当时起居室里有卧病在床的祖母、母亲、一位来客以及照顾病人的女佣。我的眼里,谁也没瞧见。我的狂热,使我的注意力全然集中在自己扮演的暴露在众多观众目光下的天胜角色上。可以说,我只看见我自己。然而,突然间,我望见了母亲的脸。母亲脸色苍白,精神恍惚地坐在那里。她的目光同我的目光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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