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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来好了。」
11
十四岁那年的秋天,谢绥知道了我的心意。
那年,三哥的朋友说我模样像极了法善寺里的一个比丘尼。
三哥一气之下打破了他的头,那人恼羞成怒,四处编排我是女尼的私生女。
我真想看一看那女尼是什么模样,她长得漂亮吗?若是我娘还活着,是不是会和她一样漂亮?
我不敢同家里人说,于是央求谢绥陪我去法善寺看一看。
我和谢绥在那里遇见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后山的竹林里,我爹和一个持着扫帚的女尼相顾无言。
「这么多年了,我找了你这么多年,我只想问一句,为什么?」
「你只问问自己,当日在土匪寨找到我时,你是为了我活着而庆幸,还是宁愿我已经死了。前尘往事如过眼云烟,贫尼早已忘却,施主亦不必挂怀。」
「京中谣传,曦儿是法善寺女尼的秽乱之果,你待在这里对她不好。当年是我对不起你,你愿不愿意回来,我会补偿——」
那女尼默了默,往后退了两步:「我佛慈悲,普渡众生,贫尼自有容身之处。」
我隐藏在后山的石头后泪流满面,谢绥的手缓缓捂在我唇上,不让我发出声音。
「没关系。」他忽然将我拥进怀里,轻轻拍拍我的后背,声音平静:「我们回去吧。」
他很有耐心给我擦眼泪,指肚轻轻在脸上摩挲。
在这一方山石后,安静地能听见我俩交缠的呼吸。
一颗心在胸腔里怦怦乱跳,狂乱鼓噪。
我悄悄抬头去看他,发现他正在看我,眼睛里闪着细细碎碎的光。
「偷看我做什么,傻不傻?」
过了好久好久,他牵着我的手从大石后走出来。
那女尼正背着我们清扫路上的黄叶。
谢绥弯腰一礼:「女师傅,我们迷路了,不经意到了此处,您可否引我们到山门?」
手心出了一层又一层的汗,不知满心的紧张因为谢绥第一次牵我,还是因为仙逝多年的母亲忽然又站在了我的面前。
我躲在谢绥身后,暗暗打量她。
她长了一张小巧精致的脸,干净清澈的杏眼,纤痩的鼻子,小而饱满的嘴唇。
我真的同她很是相像。
回去的马车上,我脑子里全是这个女尼,想起爹爹同她说的话,眼泪成串成串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