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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她死后,京城的琵
琶被一把火焚烧干净。
据说,烈火照亮了半边天空,烧了三天又三夜,最后一缕火苗
猛然跃起,其形妖异,是舞女怀抱琵琶的风流姿态。
说书先生诚惶诚恐地讲完了旧时见闻,躬身退下。
大殿里又空空荡荡,又只剩下了我与白山墨。
白山墨问我有何感想。我想这故事倒是句句真话。只是,一段真相被掐头去尾后,剩
下的那些,还能算是真相吗?
当着白山墨的面当然不能这样说,我只挑重点疑惑:「琵琶是
什么?」
白山墨垂眸看我:「你想学琵琶吗?朕教你,好不好?」
做琵琶最好的木头,长在清明台。
清明台是国师栖居处,轻易不得入内。
白山墨没有这许多规矩,他是帝王,天下没有他不能去的地
方。
我父亲带领着清明台里的道士陈列两侧,恭敬地候在一旁。
我跟在白山墨身边,他牵着我的手往前走。
我父亲看见了,唇角翘起一个自得的笑容。
白山墨命人砍下院子里最好的那棵桐木,亲自为我做一把琵
琶。
他做琵琶的时候,我就看着他,目不转睛,一眨不眨。
白山墨笑了笑:「鸣玉,你几岁了?」
这话他反复问过,却反复忘记。而我也反复回答:「十四了,陛下。」
他想了想,感叹:「我初次见你小姨的时候,她也才十四。」
我父亲插嘴道:「陛下是不是记错了,鸣玉没有小姨。」
白山墨的脸色突然阴郁,用力地削着木头,手背青筋暴起。
琵琶做好了,起名叫绿腰。
白山墨说从前那乐姬怀抱琵琶,轻歌曼舞,名动京城的一曲,
奏的便是绿腰。
他说这话时,我正在替他束发,象牙梳一遍又一遍篦过他的长
发。
他的头发乌黑油亮,充满了少年人特有的气息。
真令人嫉妒。
他三十一岁了,却不会老去。
我才十四岁,就开始凋谢。
目光落在我的发梢,变白的已经不止一根了。
我悄悄拨弄发髻,将白发藏了起来。
白山墨浑然不知,在烛火底下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