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第4/10 页)
他和妻子分居十五年。每年,他最多去两趟美国,但妻子是从不来中国看他。两人的隔膜和差异,越到晚年越明显,也越难以调和。
所以退休后,他哪儿也不去,留在上海。直到被蓝必旺邀请,他离开上海,来到上岭。
余师傅的故事讲完,蓝必旺露出不易觉察的笑容,因为只是微笑。他说:「我的情况跟您恰好相反。师娘早年嫁您是高攀。我现在跟樊贞秀也不对等,我是农民,她是公办教师。况且,我对她还只是单相思,她愿不愿意还不知道呢。」
余师傅说:「有一点我们是一样的,那就是乘人之危。」
蓝必旺错愕。
第三天,蓝必旺去县城。他到发改局送完材料后,思想斗争了一会儿,最终去了医院。
樊家宁斜躺在病床上,樊贞秀正在给他喂水。
见到蓝必旺,樊家宁和樊贞秀都感到意外,仿佛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来了。
但是高兴是肯定的。樊家宁水不喝了,硬撑着坐直了。樊贞秀拉了一把凳子,请蓝必旺坐。
看着骨瘦如柴的樊家宁,蓝必旺立马感到心疼,像是他第一次看到亲生父母那一刻的反应,亲切、揪心。樊家宁是他什么人呢?是樊贞秀的父亲,而樊贞秀是他确定心爱的姑娘。所以他心疼合乎情理,像水连波,波连水。
樊家宁还能说话,但声音微弱、沙哑。蓝必旺为了不让他说,就积极主动不消停地说:
「我刚刚知道你得病的消息,因为我最近比较忙。我忙着办钢琴厂手续的事。刚才还去了发改局送材料呢。已经比较顺利了,但还得跑,不断地跑县城,起码还有三个月。那么我可以顺便常常来看你。但我希望你尽快好起来。你肯定能好起来,现在的医疗技术和手段越来越强。实在不行我们到南宁去治,我在医科大一附院、自治区人民医院,都有认识的专家。你什么都不用担心,安心治病就行,我来帮助你……」
蓝必旺其实是说给樊贞秀听的。
说了半小时,蓝必旺告别樊家宁。樊贞秀送他。
他们一直走。走出医院,那就不是送了,是结伴同行。蓝必旺是这么认为的。他还自认为八字有了一撇。
两人来到横穿县城的江边。这条江蓝必旺有印象,小时候还在江里学过游泳。
樊贞秀以为蓝必旺不知道这条江的名字,说:「它叫澄江,下去十公里后,流入红水河,红水河又经过我们村。」
蓝必旺说:「我们村山青水……夏天后变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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