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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家不过是乡野医家,医坊是个讲究来历的地方,若出身太医院的王医正愿给瞿秋实做脸面,不到二十岁的少年自然是前途无量。
只是……
“狗爷的药有蹊跷,我自然会一五一十地与狗爷说清,他若是谅解,那当然好,他若是不谅解,那这封举荐信,我自然也不会同你写——你是一开始知情也好,还是之后审时度势、顺水推舟也罢,终究给狗爷造成了伤害。”
显金说得很坦荡,有种事无不可对人言的风光霁月之态。
瞿秋实终于缓缓抬起头,眸光晦暗不明地看向显金。
有那么一瞬间,他仿佛在这个姑娘面前自惭形秽。
更有那么一瞬间,他真切地想要以最真实的姿态去靠近和触碰眼前之人。
他有些后悔,在初相识时,走了捷径。
他太年轻,还没意识到捷径有时往往就是弯路。
白水镇的姑娘,年轻羞怯,一生最大的心愿是嫁一个俊朗和气又家底略丰的郎君,他在白水镇向来所向披靡、从未吃瘪。
而显金……
瞿秋实只觉造化弄人:在他终于生出几分真意时,他们二人却因为一开始的“虚假”而再无回寰余地。
瞿秋实笑了笑,不同于往日刻意展现精巧,神容间很有几分颓靡,“二狗哥方子的变化,我确实预先不知,但我嗅出来药不对劲,却……”
瞿秋实没再继续说下去,“老夫人处,我自会说明是因我之故方未结成这门亲事,姐姐无需担心。也会寻机会告知二狗哥他药中的蹊跷,并以致歉。”
显金微微颔首。
八月十五的月,确实很圆,月光洒在青石板路上,将青砖氤氲成散发荧光的玉石。
显金朗然笑道,“那咱们还去看灯笼吗?”
瞿秋实如斗败的公鸡,垂着头,扯出一抹笑,“不……不必了吧?”
显金再点点头,坦率道,“也好,我不太喜欢无谓的燃烧。”
灯就是灯,灯烛烧尽,应当只为照明前路。
旖旎多姿的灯笼会,总会叫显金有种光明随风易逝之感——摆摊供姑娘们做手工灯笼不算,这属于业务爱好,并且还能大赚特赚。
显金与瞿秋实并排往城西去,沉默着走到一半,便有医坊的小厮前来请瞿秋实瞧病,说是通判在家喝多了,一直吐,想请大夫去看一看,瞿秋实撩起袖子便向外冲,心中无比感谢——
通判大人就是通判大人,连呕吐都这么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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