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回 张天师坛依金殿金碧峰水淹天门(第2/8 页)
道:“你甚么要紧,这待替我着急?”侍郎道:“我倒为你,你自家越加不理着。这是甚么时候?这如今正在天翻地覆,鬼哭神愁,你要些甚么东西,怎么再不开口?”长老道:“你问得紧,我说了罢。”侍郎道:“是个甚么?”长老道:“待我先寻个物件去取来。”侍郎道:“要寻个物件,或是各牙行去支取,或是官府家去借办,或是朝廷里面去请旨,快当些说罢。”长老道:“这个都不洁净,莫若还是我自家的罢。”侍郎道:“也快当些取出来。”长老把只手到袖儿里面左掏右掏,又问说道:“你高迁的衙门是文是武,还是哪里管事?”
那陈侍郎心里吃紧,咬得牙齿咯咯儿响,却又撞遇着这个和尚,就是个绵花团儿,再也抽扯不断,急得他放出声来说道:“你管我甚么高迁,且拿出你的家伙来也。”长老左掏右掏,左摸右摸,摸出一个钵盂来。陈侍郎说道:“你这个师父,原来越发是个碍口饰羞的,这早晚还没有用斋哩?”长老道:“不是用斋。”侍郎道:“既不是用斋,却用些甚么?”长老道:“要些水儿。”侍郎道:“要些水儿就费了这许多的唇舌。”
恰好的有一个穿白靴的走将过来,侍郎问他道:“你是个甚么人?”其人道:“小的是个巡班的圆牌校尉。”侍郎道:“你替这师父舀些水来。”那校尉掣着钵盂就走。长老连声叫道:“舀水的快转来!”侍郎道:“老师,你忒费事,与他舀水去罢,怎么又叫他转来?”长老道:“你不晓得我要的甚么水。”那校尉倒也是个帮衬的,连忙的转来说道:“你要的甚么水?”长老道:“你把洗了手脚的水不用舀。”校尉道:“小的怎么敢。”长老道:“缸盘里的水不用舀,房檐儿底下的水不用舀,养鱼池里的水不用舀,沟涧里的水不用舀。”侍郎急得没奈何,说道:“老师只管说个不用舀的,你把个用舀的水,叫他舀便罢。”长老道:“不是你这个破头楔,这不用舀的水,说到明日,这早晚还说不尽。”侍郎听之,又恼又好笑,说道:“你这等的磨赖,才做得和尚。你还是要些甚么水?”
长老道:“我要个没根的水。”那校尉听见“没根”两个字,放下钵盂,望外就走。侍郎道:“你且站着,怎么就走?”校尉道:“树木便有根,竹子便有根,不曾见个水说甚么有根没根,我不会舀,得另寻一个来舀罢。”侍郎又问道:“同是一样的水,老师怎么讲个有根没根的言话?”碧峰长老道:“那长流的活水,通着江海,这就叫做是没根。”那校尉晓得了没根的水,拿起钵盂又走。长老又叫道:“舀水的快转来!”侍郎道:“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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