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抓捕(第4/9 页)
去就像一大群的雄鸡在引吭高歌。荷树枝头结着灰色籽儿,灰不溜秋,圆壳裂开,不久就掉落地面,几个孩子在草丛中找来结实的树籽,去掉果仁,挖开蒂孔,一根草茎穿过,就是只小驮螺,手指捏着一旋一松,落到平地上继续打转,谁的转得久,谁就算赢了。
满坡的松针是大山的红头发,灯花小脚不能远行,就带着竹耙到山坡上扫松针。杉树的枝叶生脆,风雪一打就断落,青绿的枝叶变成火烧过一般,和松针一样都是开灶引火的好柴草。有段时间,灯花来到树林里不是弄柴草,而是教有银编竹缆。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全国各地大兴土木,梅江的木排顿时多了起来。扎排的不再是杉树,都是深山伐下来的松树,锯成等长的一节一节,乡民称之为“筒子”,从山上滚入小河,漂到蛇迳脚下,就进了梅江,汇聚在一起就形成扎排的堆场。
捡狗先是在洋溪河里洗筒子,在河坝上用带钩的竹篙为木头开路。后来就成了排工,当上包头,宁都方向的木排都归他承包。每次放排回来,家里都等着一大伙人。他们不是排工的家属,也不是找工的乡亲,而是烈士家属。
捡狗是耕田队长,河里放排当了头,上岸耕地还是头,直到村里的土地归了初级社、高级社,才结束这种风光的生活。
有银就是捡狗承包放排之后,学起了编竹缆的活。回到河村,行商惯了的有银不会农活,分的田地总是让捡狗帮忙,为此捡狗干脆让他另谋生路,就想到了扎排需要大量竹缆。
打竹缆需要爬到高树上去,有银上不了树,捡狗就在树身上钉着马灯。有银踩上去,一级一级蜗牛一样往上爬,不久就两股战战,趴着不敢动。
灯花在下喊,有银,你下来也是摔死,不如往上爬吧,爬上去就可以用绳子溜下来,就有了活路。有银果然继续攀爬,到了树顶。上下了几次,就不再怕了。打竹缆跟女人结辫子差不多,在树下破好竹蔑,灯花教有银编织,竹蔑缠绕交错,一天时间就学会了。
从此,有银就成了居高临下的人,一边眺望着村场田园,一边重复着手上的活计。
有银在树上钉了一个木台,用麻绳把竹篾提拉上来,披散在木栏边,像大树长出来的头发。有银盯着手指,聚精会神地把竹篾互相交融结合,生成一根粗壮的竹缆,像大蛇从树梢溜下来,越来越长,越来越长,不久就拖着了地。路过的人不小心看到就一声大喊,蛇,菜花蛇!仔细一看才自嘲地笑笑,朝树上一望,就看到一双眼睛望了下来,嘿嘿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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