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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闹又喧嚣,正月间三所铺子都做了活动,过完正月十五,正月十七时,“品宣”所在的巷口巷尾都核放了好几块板子,上面阳刻了字画,写着“元宵之后,方为团圆,一家之中,母亲为先”之类的话语,还画了好几板的巨幅画,都是母亲模样的妇人,或是态度慈和埋头绣花,或是叉腰低头翻土耕种,或是手中执书挑灯夜读……
最后一张板子,写着“贺母亲辰时,送亲制桃笺”,然后画了个箭头,往里面指。
一个身量高挑、着玄色织金斗篷的身影停驻在巷尾,站在几块木板子前看了许久,隔了一会儿才缓步向里走。
显金候在偏门外,唤了声:“大长公主。”便避开人群,引着百安大长公主向内院去,内院设小花间,竹编夹棉卷帘在围栏四周落下,铜质瑞兽倾吐熏香,京师正月的寒冷似乎从这间藏得极深的小院绕道而过,只留下了独属冬日的净与冽。
百安大长公主解开斗篷,态度亲和地递给显金,随即入座,嗅了茶盏:“一早就听旁人说你这处的茶稀奇古怪的好喝,如今闻起来确实稀奇——有些果子香?再加些绿茶?”
“初春第一果樱桃干、夏天的桃子干、秋天的梅子干、冬天的山楂干,与绿茶一并冲泡,再加了些黄糖。”显金笑着落座到百安大长公主对面:“难得您喜欢,许多人说我暴殄天物——竟拿茶叶开玩笑。”
这不算后世带过来的。
一早就有,之前在宣城府时,瞿老夫人为人虽不客观,茶饮子倒是好喝的,显金一直惦记着,如今自己开店,便摸摸索索地做了出来待客。
百安大长公主勾起唇角笑了笑:“再金贵,也不过是物件儿,人高兴才是重要的。”
显金垂眸应是。
百安大长公主身上有股后世常说的那种“什么都满足了的倦怠感”——她压人的气度与利落,多半从此而来。
百安大长公主又说起巷口巷尾的牌子,笑从刚刚的风轻云淡变得有了温度:“……在宫里就听他们说,你在搞什么母亲节气,说是若为母亲做纸,则另送礼盒与绸带……如今此事做得如何了?”
后世的母亲节在五月,如今显金自己定在了正月。
正月好,双节同过,大家更容易记得。
显金跟着笑起来:“今年推广得一般,但若是年年推广,坚持十来年,这个说法总会形成习惯——谁没有母亲?谁不爱自己母亲?哪个读书人不曾学过‘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我觉得这个节气终究能做成气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