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读史(第1/3 页)
十月初十,杨宽头七刚过,许是体谅李独霜的哀痛之情,官家就以抚慰的名义放了他一个月的假。
李独霜没有多想,在给颜瑟短暂交接一番后,因座师最后留下的那封信的缘故,打算好生在家休整一番。在这期间,他将正气堂事务交给了寅虎打理,并让辰龙协助寅虎,以便及时将一些挑衅与威胁及早消除,免得影响正气堂的正常运转。
诸事皆安排好以后,落日余晖照进了小院,投射在风窗窗棂上,暖意洋洋。仿佛在提醒李独霜,第一日已经过去。
于是,他干脆褪下丧服,洗漱了一番,披上素衣,倒头便睡。
许是这些日子耗费了他太多的心力,这一睡便睡到了日上三竿。当他撑起身子,睁开迷蒙的双眼,看向窗外想要确定大概时辰时,一阵略微带着枯叶味道的秋风吹了进来,荡起了篾条织就的卷帘,扫过书房,将桌上的书本哗啦啦翻卷作响。突然,一封封书信自翻起的书本下面被荡了出来,散落在桌上,有一封泛黄的信纸展开了一角,露出了数行形神刚毅,颇具气势的字样。李独霜不由得仔细看去,哦,那是自己之前在河州任职时,座师写给自己的信。
李独霜怔然片刻,赶在心神丧溃前麻利起床,换上轻便儒服,将头发一束,整个人就显得精神了许多。
他明白,座师的真正离去才刚刚开始。往后很长一段时间,它将会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和细节出现在自己周围,不管有意还是无意地提醒自己,那个执拗且狡黠,时时刻刻作为自己后盾的老头儿已经永远地走了。如果自己还想振作起来,不想让那个老头儿失望的话,就必须摆脱这种桎梏,真正投入到有意义的事情中去。
否则,以他现在脑海里一大半是乱如浆糊的纷乱情绪,一小半是为数不多的理性这种状态任由发展下去的话,鬼知道会惹出什么样的后果。要知道他不仅是一名资历已深的大宋官员,还是一名实力超群的修行者。
修行是不可能的,目前这种状态简直就是为走火入魔量身定做,一试一个准儿。
那么将自己之前在官场上的安排提前?至少在对孙怀和仲孙献的安排上,他已经打通了吏部的关节,接下来就要看与河州州府与枢密院的沟通和试探了。不过,他转念一想,官家下令给自己放一个月假的手谕,好像是通过门下省下发到了通进司,这等于就是昭之于众了。自己这样明目张胆地跑官,人家一看,好家伙,官家特旨给你放的假,你不好好修养一番,出来整活了,谁敢在这个节骨眼答应你,当皇城司是摆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