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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地痉挛了,他伸手摸了摸夹克口袋,那里面有早上才收到的父亲的来信,他几乎可以背诵出其中的一段:
……你暑假不回家,寒假总该回来一趟了。中国人的观念,过年总是一家团聚的,你这个家虽然简单,父子二人,也相依为命了这么多年。希望你在和燕青恋爱之余,也偶尔想到一下你的老父。不过,书培,我也年轻过,我也恋爱过,我知道短暂的离别都是苦楚。假若你和燕青,真有意走上结婚礼坛,你是不是觉得,该让我见见这个女孩子了?……
燕青!燕青!父亲已经认定这个女孩是燕青了!这个结怎么解呢?但是,他真有心要解这个结吗?他对燕青,又是怎样一份感情呢?友谊?单纯的友谊吗?单纯的友谊会让他和燕青共同工作到深夜十二点?或者,采芹是该吃醋的,是该嫉妒的,是该生气的……他咬紧嘴唇,瞪着河水。想着他回家时,采芹蜷缩在藤椅里的样子,想着她脸庞上疯狂迸流的泪水……他的心蓦然绞痛而抽搐了。他忽然想起夏天里他们那场使天地变色的吵架,和她那句凄楚而绝望的话:
“我不能用我的爱来牵累你,我非走不可了!”
“不要!”他冲口而出地迸出一声大叫,从河堤边直跳起来。就在这忘形的一喊里,他才骤然又衡量出自己对采芹的爱。不要,不要,不要!他在心中狂喊着,不能想像如果失去采芹,他将如何活下去?她早已成为了他生活的一部分,不,而是“生命”的一部分!依稀仿佛,他耳边又听到一个小小的声音在说:
“我捡到一只小麻雀,它不会飞了!”
噢!他的采芹,那从小就属于他的采芹!那小心坎里,除了他就没有别人的采芹!她当然该吃醋,当然该生气,当然该嫉妒呵,谁教他跟别的女孩逗留到十二点!
他爬上了河堤,开始拔腿往家中奔去。怎样都不该负气离开,怎样都不该碰上房门,怎样都不该把她孤零零地丢在小屋里。他跑着,冷清清的街道上连一辆计程车都没有,他觉得这段距离比十万里还遥远。他奔跑着,急促地奔跑着,越来越跑近家门,他就越来越有种模糊的恐惧:她走了!她可能已经走了!她不会在那小屋里等他了!她一定走了!
冲上那阳台的时候,他已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小屋的门静悄悄地合着,窗帘后透着灯光,却杳无人影。他的心沉进了地底。一下子冲进房门,他苍白着脸喊:
“采芹!”
没有回音,没有反应,满屋子静得吓人。他恐惧地四面张望,于是,他立即看到她了。她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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