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的婚礼和父亲那会唱歌的鸟儿(第2/15 页)
就喝一杯,”他说,“一杯金色的透明的啤酒。”
“爸爸!”
“跟他妈一个样。”父亲一边嘟囔,一边踩下了油门,“我那金色的小美人儿啊,就这么走了。”
每到冬天,父亲一早就要喝一杯啤酒,几乎所有的冰激凌商人都有这个习惯,只是大多数都控制不住尺度。退休后,鼻子就越来越红。冬天里没什么事好做,整条街宛如死了一般。
我们经过索菲亚父母家的那座大房子,每个屋子里都亮着灯。她的父亲坐在客厅里,我没看见他的妻子和女儿,可能待在屋子后面的浴室里。我想着索菲亚那头金色的长发,那头我从来没梳过的头发。
一股烟从我们家的烟囱里冒出来,那片灰色溶解在早晨冷冷的空气里。父亲把路虎停在了奔驰旁边,车库前还有一辆水泥转筒车。父亲骄傲地说:“是我刚买的。”
“你不是已经有一辆水泥转筒车吗?”
“跟这个可不一样,这个容量大,还是橙色的。”
他是不会用这个转筒做出水泥或者混凝土来了,至少这辈子不会。
母亲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还说天气这么好,她真是太高兴了,整个人容光焕发。
“快来,”她说,“快去洗洗,把衣服换了,我们去教堂接着聊。”
卢卡刚从浴室里出来,穿着一件崭新的西装,把头发全都梳到后面,亮得跟乌木似的。我们经过彼此身边,过道很窄,都得微微侧身,背贴着墙,肚子和鼻子之间几乎没剩下什么距离。我看见了他的眼袋,也许他也看见了我的。
“大日子啊。”我说。
“是啊。”
“你看起来真帅。”
“一会见。”
他走了,把我一个人留在过道里。我是他的哥哥,是他婚礼的见证人。他只跟我说了三个字,一年中就只有这三个字,三个毫无意义的字,跟“啊”或“哦”没什么区别。
浴室里全是弟弟的味道,他身体的味道,他的卧室和鹿特丹的阁楼里也是这种味道。他每天早晨掀开被子,那股暖流便扩散开来,钻进我的鼻子。有时我会梦到这样的场景。
我洗了把脸,穿上那件我足足背了一万公里的西装。西装有些褶皱,裤子上的折痕更大。
我们四个人一起走向教堂,鞋跟敲打着砂石。母亲面带微笑,一会儿看看卢卡,一会儿又看看我,幸福极了,虽说婚礼还没正式开始。
圣马可教堂外面的广场上已经挤满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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