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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过教育的倒可以去作汉奸,原因是在有哲理而不能在行动上表现出来,他们所知道的不就是所能作到的。在这一点上,受过教育的倒有临难力图苟全的行动,而没受过教育的却见义勇为,拼命杀上前去。他自己是研究哲学的,他当首先矫正这个错误;国难当前,而缺乏在行动上的壮烈与宏毅,是莫大的耻辱。他必须任劳任怨的去做事,生也好,死也好,伟大的国民必须敢去死,才足以证明民族的文化有根,才足以自由的雄立于宇宙间。设若空有一套仁义礼智的讲章,而没有热血去作保证,文化便是虚伪,人民便只是一群只会摹仿的猴子。
他不屑于和洗桂秋谈什么,洗桂秋不过是个漂亮的猴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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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的辛苦,使他们睡得象几块石头;洗家的床铺是那么干净柔软呢。一觉睡到天明,象要抓早赶路似的,他们都不敢再放心去睡,虽然不大舍得那柔暖的被窝。忍了一会儿,朦胧之间听到街上一些声音,他们决定起床。再睡下去似乎是可耻的事。连睡得最迟的金山也不甘落后,楞楞磕磕的坐起来,打着酸长的哈欠。
他们找不到水,又不愿去喊仆人——洗家的仆人一向是到八点多钟才起床的。好在不洗脸已算不了什么严重的事,他们开始低声的商议。每个人似乎都已把话预备好,一开口大家便都表示出不愿在洗家多住。这个,用不着怎样细说,彼此都明白其中的意思。
可是,到哪里去呢?这是个严重的问题。若是大家要为自己找个安全的去处,或者倒容易解决;他们是要马上找到工作,救国的工作——假若不是为尽个人一分力量,去参加抗日的工作,大家何必由北平跑出来呢——这却很难!“不要乱讲!”厉树人象主席似的阻止大家。“我们须一项一项的讨论。先决定我们是必须在一处呢,还是分散开,各自找各自的工作呢?”
谁也不肯发言。静了一会儿,都慢慢低下头去,不敢相看,恐怕落出泪来。
“是的,”厉树人低声的说,“分头找工作,较比容易。可是谁也舍不得朋友。我们没有了一切,只有这几个朋友,虽然是新交的。不过呢,我们的才力不同,而同时在一处找到工作又十分困难,也就只好分头各自奔前程了,虽然这是极难堪的事!”
“我不愿离开你们!”曲时人含着泪说。“不愿离开你们!”
“愿不愿可不能代替行不行!”金山勉强的笑着。“假如有什么训练班,我们不是可以一同加入吗?”易风想给大家一点希望,以减除些马上就要分离的苦痛。“我不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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