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8/9 页)
我把女儿嫁给你,你以为访竹只是我们的一件家具,一本书,一件小摆饰,可以随随便便送人吗?你是不是太轻视我们这身为父母的人了?……”
“伯父!”飞帆低喊,注视着醉山,在后者那咄咄逼人而又义正词严的辞锋下顿感汗流浃背。在这一瞬间,他知道,纪醉山夫妇绝不是一般的父母,他们不会轻易把女儿给他,因为,在他们的良知和内心中,都为他判过罪了。怪不得访竹不敢泄露这段感情,怪不得访竹一再拖延摊牌的时刻!“伯父,”他嗫嚅着,第一次这样不堪一击。“我并不轻视你们,如果我做得不周到,或者我有不礼貌的地方,请原谅我!我发誓,对访竹,我出于一片至诚的爱她,我会保护她,照顾她,给她幸福!”
“对你前几任的妻子呢?”醉山问,“你对她们每一位都保护过?照顾过?和给予幸福了吗?”
飞帆闭了闭眼睛,心中有阵剧痛,眼前闪过一阵晕眩,他无言以答。忽然间,一种心灰意冷的感觉把他牢牢地抓住了,那种很久以来,没有出现的绝望感又发作了。他睁开眼睛去看访竹,后者正蜷缩在母亲怀中啜泣,明霞流着泪抚摸她的头发,她的肩,她的背,好一幅慈母孝女图!他再看醉山,这位父亲是庄严的,文雅的,正义的——也是慈祥的。他额上冒出了冷汗,转过头去,他看到了访萍和亚沛,访萍发着呆,年轻,秀丽。亚沛揽着访萍,漂亮而正直——好一对郎才女貌!他再看访槐,后者已不发怒了,靠在墙边,他正痴痴地看着访竹母女,感动地深陷在那份母女相泣的图画里。这房中一切的一切,都那么谐调,那么温馨,那么高贵!唯一不谐调和寒伧的东西,就是他了——顾飞帆!他额上的冷汗更多了,心脏在往下沉,往下沉,往下沉……一直沉进一个深不见底的冰窖里。
他转过头来,正视着醉山。他们彼此深刻地对视了良久良久,然后,飞帆一句话都不再说,就闭紧了嘴,咬紧牙关,大踏步地走向房门口。他的背脊挺直,抬高了头,脖子僵硬,浑身上下,仍然保持着仅余的一抹尊严。他打开了大门,头也不回地走出去了。
访竹蓦然惊觉,从母亲怀中转过身子来,她眼看飞帆的身子消失,房门合拢,她骤然发出一声凄厉的狂喊:
“飞帆!”
她扑向房门口,访槐拦腰抱住了她。她又踢又踹,泪落如雨。房门早已合上,飞帆的身影早已消失,她挣开了访槐,哭倒在纪醉山的脚前。
“爸爸!”她哭着说,“你好残忍,好残忍,好残忍,好残忍……”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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