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4/8 页)
等等,它们都以北方流行的方言俗语为基础,加以提炼、组织,形成一种新的文学语言,既质朴自然,又鲜明泼辣,跟向来以文言词汇为基础的诗词作品,形成截然不同的语言风貌。“采燕赵天然丽语,拾姚卢肘后明珠”,王举之这两句话是善于形容当时北方散曲作家在语言运用上的独特成就的。
散曲为文人大量染指以后,有些作家选取前代诗文里还有生命的语言,和人民的口头语言配合起来使用,形成一种“文而不文,俗而不俗”的风格。如张鸣善的[水仙子]《讥时》,就把“歧山鸣凤”、“南阳卧龙”、“渭水飞熊”这样的文言词与“五眼鸡”、“两头蛇”、“三脚猫”这样的口语揉合在一起;马致远、乔吉、刘时中等人的曲中也不乏这样的例子。这既保持民间歌曲质朴自然的基调,又加强了曲词的文学色彩,从而获得雅俗共赏的效果,是值得我们借鉴的创作经验。
词和曲都是按照曲调撰写的长短句歌词,从配合曲调的关系上来说,两者最大的不同,就是曲在正格之外,还可以加衬字。这就使作者有更大的自由,可以淋漓尽致地去抒情叙事,而不必将内容削足适履去迁就固定的曲调。例如[南吕·黄钟尾]开头两句的字数是七、七,但关汉卿在[一枝花]《不伏老》套中却增加到五十三个字:
我是个蒸不烂煮不熟槌不扁炒不爆响珰珰一粒铜豌豆,恁子弟每谁教你钻入他锄不断斫不下解不开顿不脱慢腾腾千层锦套头。
(加重点的是衬字,下同)
这样抒发出来的感情就十分强烈。又如[寄生草]末两句的字数也应是七、七,查德卿增加了几个字,就成了:
如今凌烟阁一层一个鬼门关,长安道一步一个连云栈。
如果把衬字去掉,思想内容就要大大削弱。
就歌曲语言的运用说,固定的曲调和灵活的口语之间有矛盾,只有使用衬字才能解决。例如无名氏的[满庭芳]:
狂乖柳青,贪食饿鬼,劫镘妖精。为几文口含钱做死的和人竞,动不动舍命忘生。向鸣珂巷里幽囚杀小卿,丽春园里迭配了双生,莺花寨埋伏的硬。但开旗决赢,谁敢共俺娘争。
又如无名氏的[水仙子]:
打着面皂雕旗招飐忽地转过山坡,见一火番官唱凯歌,呀来呀来呀来呀来齐声和。虎皮包马上驼,当先里亚子哥哥。番鼓儿劈扑桶擂,火不思必留不剌扑,簇捧着个带酒沙陀。
这两曲如果按照原调的句格,就无法把那些生动的词语容纳进去,也无法表现出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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