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颜氏家训12(第3/6 页)
华,何如也?”席笑曰:“可
哉!”
凡为文章,犹人乘骐骥,虽有逸气,当以衔勒制
之,勿使流乱轨躅,放意填坑岸也。
文章当以理致为心肾,气调为筋骨,事义为皮肤,
华丽为冠冕。今世相承,趋本弃末,率多浮艳。辞与理
竞,辞胜而理伏;事与才争,事繁而才损。放逸者流宕而
忘归,穿凿者补缀而不足。时俗如此,安能独违?但务去
泰去甚耳。必有盛才重誉,改革体裁者,实吾所希。
古人之文,宏才逸气,体度风格,去今实远;但缉缀
疏朴,未为密致耳。今世音律谐靡,章句偶对,讳避精详,
贤于往昔多矣。宜以古之制裁为本,今之辞调为末,并须
两存,不可偏弃也。
吾家世文章,甚为典正,不从流俗;梁孝元在蕃邸
时,撰《西府新文》,讫无一篇见录者,亦以不偶于世,
无郑、卫之音故也。有诗赋铭诔书表启疏二十卷,吾兄
弟始在草土,并未得编次,便遭火荡尽,竟不传于世。衔
酷茹恨,彻于心髓!操行见于《梁史·文士传》及孝元
《怀旧志》。
沈隐侯曰:“文章当从三易:易见事,一也;易识字,
二也;易读诵,三也。”邢子才常曰:“沈侯文章,用事
不使人觉,若胸臆语也。”深以此服之。祖孝徵亦尝谓吾
曰:“沈诗云:‘崖倾护石髓。’此岂似用事邪?”
邢子才、魏收俱有重名,时俗准的,以为师匠。邢赏
服沈约而轻任昉,魏爱慕任昉而毁沈约,每于谈燕,辞
色以之。邺下纷纭,各有朋党。祖孝徵尝谓吾曰:“任、沈
之是非,乃邢、魏之优劣也。”
《吴均集》有《破镜赋》。昔者,邑号朝歌,颜渊不
舍;里名胜母,曾子敛襟:盖忌夫恶名之伤实出。破镜
乃凶逆之兽,事见《汉书》,为文幸避此名也。比世往往
见有和人诗者,题云敬同,《孝经》云:“资于世父以事君
而敬同。”不可轻言也。梁世费旭诗云:“不知是耶非。”
殷沄诗云:“飖飏云母舟。”简文曰:“旭既不识其父,沄
又飖飏其母。”此虽悉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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