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颜氏家训9(第7/12 页)
使言行有得,
亦足为人;何必“仲尼
居”即须两纸疏义,燕寝讲堂,亦复何在?以此得胜,
宁有益乎?光阴可惜,譬诸逝水。当博览机要,以
济功业;必能兼美,吾无间焉。
俗间儒士,不涉群书,经纬之外,义疏而已。
吾初入邺,与博陵崔文彦交游,尝说《王粲集》中难郑
玄《尚书》事。崔转为诸儒道之,始将发口,悬见排
蹙,云:“文集只有诗赋铭诔,岂当论经书事乎?且
先儒之中,未闻有王粲也。”崔笑而退,竟不以《王粲
集》示之。魏收之在议曹,与诸博士议宗庙事,引据
《汉书》,博士笑曰:“未闻《汉书》得证经术。”收便忿
怒,都不复言,取《韦玄成传》,掷之而起。博士一夜共
披寻之,达明,乃来谢曰:“不谓玄成如此学也。”
夫老、庄之书,盖全真养性不肯以物累己也。
故藏名柱史,终蹈流沙,匿迹漆园,华辞楚相:此任纵
之徒耳。何晏、王弼,祖述玄宗,递相夸尚,景附草
靡,皆以农、黄之化,在乎己身,周、孔之业,弃之度
外。而平叔以党曹爽见诛,触死权之网也;辅嗣以多
笑人被疾,陷好胜之阱也;山巨源以蓄积取讥,背多藏
厚亡之文也;夏侯玄以才望被戳,无支离拥肿之鉴也;
荀奉倩丧妻,神伤而卒,非鼓缶之情也;王夷甫悼
子,悲不自胜,异东门之达也;嵇叔夜排俗取祸,岂和
光同尘之流也;郭子玄以倾动专势,宁后身外己之风
也;阮嗣宗沈酒荒迷,乖畏途相诫之譬也;谢幼舆赃贿
黜削,违弃其余鱼之旨也:彼诸人者,并其领袖,玄宗
所归。其余桎梏尘滓之中,颠仆名利之下者,岂可
备言乎!直取其清谈雅论,剖玄析微,宾主往复,娱心
悦耳,非济世成俗之要也。洎于梁世,兹风复阐,
《庄》、《老》、《周易》,总谓《三玄》。武皇、简文,躬自讲
论。周弘正奉赞大猷,化行都邑,学徒选千余,实为
盛美。元帝在江、荆间,复所爱习,召置学生,亲为教
授,废寝忘食,以夜继朝,至乃倦剧愁愤,辄以讲自释。
吾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