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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几大口,这是未经煮过的山泉,是可欣沿路在泉水所经之处接的。水清凉无比,沁人心脾。他的精神为之一振。喝完了水,可欣又递上了面包,仍然用那种使人不能抗拒的、温柔的语气说:
“你非吃一点不可!否则,你会支持不下去的!”
他吃了,同时,凝视了可欣好一会儿。
一条栈道又一条栈道,一块岩石又一块岩石,这山路仿佛无尽止的长,仿佛永走不到山下。纪远不肯把嘉文让给山地人去背,也不肯坐下来稍事休息。他有种顽固的、自我虐待似的坚持,虽然步履都已不稳定,却决不放下嘉文。
午后三点钟左右,他们终于来到昨天经过的独木桥边。瀑布依旧奔流飞湍,岩石依然耸立在激流之中,那条颤巍巍的独木,也依旧岌岌可危地架在岩石上。
“怎么过去呢?”胡如苇望着纪远说,“一个人单独走都不简单了,何况背着一个人!”
“我可以过去,”纪远简单地说,“你们先走,让我稍微休息一下。”可欣望着纪远,嘴角动了动,却没有说出话来。三个山地人已经先过去了,放下背包再来接应后面的人。大家都一个一个地走了过去,大概因为多了一次经验,今天走起来远没有昨天那样惊险。纪远等他们都过去了之后,才走上了岩石。
岩石在多年水花飞溅之下,长满了一层绿色的茸苔,滑不留足。纪远背负着重量,只能手脚并用,尽管十分小心,仍然潜进水里一次,整个裤管都湿了。但,纪远并没有摔倒。跨上了独木小桥,他摇摇欲坠地走了过来,等到达对岸,他已满头大汗,连手背上面都冒着汗珠。把嘉文放到担架上(这以后的路可以用担架了)。他跌坐在石头上面喘息,本来红褐色的脸庞显出一种少见的苍白。
可欣走到他身边,拿出一条绣花的小手帕给他,低声地说:
“你擦擦汗吧!你实在不必这样自苦,可以让山地人背一段。他的呼吸很好,也没有热度,他不要紧的。”
纪远握住那条手帕。
“我并不像你这样乐观,”他说,“他不该一直这样昏迷着。”
“或者是失血过多。”
“总之,我说不出有多抱歉。”纪远咬了咬嘴唇,皱紧了眉说。
“别这样,”可欣把双手放在他的肩膀上,突然一阵冲动之下,竟像个长辈般在他的额上印下了一吻,喃喃地说,“没有人怪你。”
她走开了。纪远有些晕眩,用手支着额,他必须多休息一会儿。有片暗影罩在他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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