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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拉开拉链,嘴上说“干嘛?”,脑袋已经递了过去。
真是奇妙,程澈在这一瞬间突然生出种莫名的畅快,几个月前他俩还是在校医务室扭打——互看不顺眼的关系。
在那时,他祝愿头顶的鸟可以在贺远川头上拉屎。
现在他却可以完全相信,自己将脑袋递过去,得到的会是一张干燥的替他擦拭头发的纸巾。
或是只好看的——修长的手,插进他的头发替他拨正碎发。
而不是一记暴扣,既不会是尖刀,也不会是拳头。
他猜对了。
贺远川不知从哪掏出包纸巾来,握着展开的纸,不紧不慢地替他揉干头发上的水。
“从哪里来的纸?”头上的触感轻轻柔柔,程澈突然感到困。
“粥店买的。”贺远川声音不大,程澈的睫毛扑闪扑闪的,贺远川这个角度刚好看得到:“你困了吗?”
“有点儿。”程澈维持着歪头的姿势闭上眼,任对方的手搭在自己头上,声音带着倦意问:“我能睡会吗?”
贺远川“嗯”了声,收回了手,临撤开前轻拍了拍他的脑袋:“睡吧,到了我喊你。”
“拍我脑袋干嘛?”程澈坐直了,身子朝后靠,头蹭来蹭去寻找个舒服的点,哑着嗓子说:“拍了长不高。”
贺远川低低笑了两声,将手里潮湿的纸巾揉成一团握在手里,“你还要长多高?”
程澈虽是比贺远川矮些,但也有个一米八左右,长胳膊长腿的,两人坐在出租车里还得略显委屈地曲着腿。
“比你高点吧。”程澈困意上来了,说话完全凭本能,压根不过脑子,由着嘴说:“比你高半个头,下次说话我也贴在你耳朵边说,让你看看有多痒。”
哟,这小子还挺记仇呢,一件事记快仨月了。
两人的膝盖不经意间挨在一块,程澈困到注意不到这些,抱着胳膊头昂着睡了。
手机响了声,贺远川看了旁边睡着的人一眼,掏出来调成静音,把亮度拉到最低。
乔稚柏发来好些条消息,他一直没来得及看。
【乔工】:你人呢?我就去上个厕所,一出来你人不见了,你人间蒸发了?
【乔工】:哦,还知道换件衣服出去,我还以为你就地飞升了呢。
五分钟后。
【乔工】:【图片】
拍得是他换下来的那套家居服。
【乔工】:这不是上次程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