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天人五衰 第七章(第4/11 页)
回罗马的翌日晚上,庆子像是要补偿威尼斯那次护理的辛劳,把一名从巴贝涅特奥领来的西西里漂亮女郎领到两人在爱克赛尔西奥尔饭店订的高级套房,当着本多的面整整嬉戏了一夜。事后庆子这样说道:
“你咳嗽得真够劲儿,那天晚上。怕是感冒还没全好吧,阴阳怪气地整夜咳个不停,是吧?一边听着邻床幽暗中传来的你这位老人的咳嗽声,一边爱抚女郎大理石般的裸体,那滋味别说有多妙了。你那伴奏真是比任何音乐都令人叫绝,恍惚间我好像在奢华的墓穴中做那种事似的。”
“一边听着骷髅的咳嗽?”
“不错。我恰好坐在生死的正中间做媒。不能否认你也够快活的了吧?”
那时间里本多终于克制不住,起身摸过女郎的大腿——庆子暗暗讥讽这点。
在庆子的指点下,旅行途中本多学会了玩扑克牌。回国后,一次被邀参加庆子家扑克会。他熟悉的客厅里放着四张牌桌。午餐后,十六名客人分四组朝牌桌走去。
本多这张牌桌,有庆子和两位白俄妇女。一位与本多同年,七十六岁;另一位六十来岁,长得牛高马大。
这是个秋雨绵绵的冷清清的下午。那般喜爱年轻女郎的庆子,每次在自家设宴,请的却清一色是耄耋之人。本多对此很感不解。男性除本多外只有两位,一位是退休的实业家,一位是插花艺术的权威。
同桌的白俄,尽管侨居日本几十年之久,却只能大喊大叫几句低俗的日语,弄得本多只管战战兢兢,午餐没吃好就凑到了牌桌跟前,但见两人陡然扬起脸来大抹口红。
老白俄妇人在同是白俄人的丈夫死后,继承经营一间在日本一手制造进口化妆品的工厂。为人吝啬至极,但自己开销起来却钱串子倒提。一次去大阪旅行腹泻不止,想到在普通飞机上三番五次去厕所的狼狈和不便,索性包了一架专机飞回东京,直接住进一家关系好的医院。
她将白发染成茶褐色,身穿土耳其藏青色连衣裙,披一件镶金边的对襟罩衣,戴一条颗粒夸张的珍珠项链。这老太婆其实背都相当弯了,但那打开化妆盒往外抽口红的手指,却充满势不可挡的力度,布满皱纹的嘴唇为之整个歪向一侧。佳丽娜乃是牌桌上的强者。
她的话题口口声声离不开“死、死”,反来复去说什么这很可能是最后一次扑克会,说不定等不到下一次就命归西天云云,之后静等众人反驳。
意大利进口的拼木牌桌带有精巧的扑克牌花纹,同扑克牌光泽相映成趣,致使眼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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