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3/6 页)
她抬眼看他,心中充塞着某种奇异的诗情画意。
“你说这间公寓只有我来过?”她说,“我好像看到一个孤独的你,在这房里度过的朝朝暮暮。我刚刚在念几句宋词,我背不出全体的。可是,里面就有这样几句,前面还有两句;说的是那个人怎样孤孤单单地度过年年岁岁。”
他在她身边坐下来,凝视着她的眼睛,低声说:
“念给我听。”
“我把它改一改好吗?”
“好,随你怎么改。”
“那人已惯,抱枕独眠,任盏盏孤灯,催换年光。”她喃喃地、优美地、柔和地念着。“问谁相伴,终日清狂?有朝朝日出,竹叶鸣廊。”她把“灯海”和“日出”都嵌进句子里,不只灯海和日出,还有竹子。
他更深地看她,更低地说:
“再念一遍。”
她卷着嘴角,微笑。
“干什么?”她问,“念这些古董,不是有些傻气吗?”
“请你再念。”他说,“我从没听过这么好听的句子。那些灯海、日出、竹叶,不是古董吧?”
“不,不是。”她说,于是,她又念了一遍。
他拥她人怀,吻住她。好温柔好温柔地吻住她。抬起头来的时候,他的眼睛深黝得像海,有海般的蕴藏,有海般的平静,有海般的疯狂。
“不行。”他说。
“什么东西不行?”她不解地问。
“你。”
“我怎么了?”
“你让我陷得太深。不行,雪珂!想办法距离我远一点。我不能陷下去。从来没有这样的经验,从来没有这样神魂颠倒。我觉得我像站在一个太空隧道的人口,马上就要掉进去,然后我会飘呀飘地,身不由己地飘到你的世界里,被你牢牢地困住。”
她看了他好一会儿,然后,她的手围上来,围住了他的脖子,她低低地、轻轻地说:
“好好爱我,不要怕我。我永远不会用未来、责任,或者婚姻来拘束你,我并不了解你这种人。可是,你存在着。而我,我很贱!……”她用了一个很重的字“贱”。“或者,人性都很贱,有人要把他的全世界给我,我不要,却甘于在你这儿占一席之地。”
他打了个冷战。
“再也不许用那个‘贱’字!”他说,“如果你有这种感觉……”
“你就把我放掉?”她敏锐地接口。
“雪珂!”他喊着。
“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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