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克星敦的幽灵(第3/10 页)
余,随你怎么享用。”
提议不赖。当时我因故一个人生活,加之剑桥城租住的公寓旁边一户人家正在搞改建,每天吵得不行。我拿起替换衣服、防水布资料夹和几本书,在星期五偏午时分赶到凯锡家。凯锡已打点好行装,正要叫出租车。
“好好受用伦敦。”我说。
“啊,当然。”凯锡眉开眼笑,“你也好好受用我这房子和唱片。房子不坏的哟!”
凯锡走后,我进厨房煮咖啡喝。喝罢,调好客厅隔壁音乐室桌上的电脑,在那里听着凯锡父亲留下的几张唱片,工作了一个小时——主要是想试试往下一个星期工作能否顺手。
老式桌子是硬红木做的,两头沉,带抽屉,敦敦实实,相当有年代。不过,这房间里的物件,几乎触目皆是旧物,仿佛自无从记起的遥远的往昔起就一直占据着与现在完全相同的位置。至于全然不旧的东西,唯独我带来的这个防水布资料夹。看来,凯锡在他父亲死后简直像对待神殿或圣物安置所一样不曾对音乐室做过任何变动。原本就是时间容易滞留不动的旧房,而这间音乐室更像是很久以前时钟便戛然而止。但拾掇得很好,板架一尘不染,桌子擦得干干净净。
迈尔兹走来,“咕噜”一声躺在我脚下。我摸几下它的脑袋。这只狗就是耐不住寂寞,没办法长时间独处。由于主人的管教,只有睡觉时才躺在厨房旁边它专用的毯子上,此外时间必定趴在人的旁边,将身体的某一部位不让人察觉地轻轻挨靠上去。
客厅同音乐室之间,用没有门扇的高门框隔开。客厅有个砖砌的大壁炉,有个坐感舒适的三人沙发,有四把式样各不相同的扶手椅,还有三张茶几,式样也是一张一样。地上铺一整张褪色褪得恰到好处的波斯地毯,高高的天花板垂下一盏似乎身价不凡的古色古香的枝形吊灯。我进去在沙发上坐下,晃动脖子环视四周。只听得壁炉上的座钟“嗑嗑嗑”发出爪尖敲窗似的声音。
靠窗的高书架上排列着美术书和各种专业书籍。另外三面墙,挂着几幅大小相同的油画,画的是某海岸的风景,印象大同小异。哪幅画都空无人影,惟有凄清萧瑟的海滩,仿佛凑近耳朵便可听得那冷冷的风声和滚滚的涛音。华丽醒目的东西一概没有。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散发出新英格兰式适可而止然而又不无索然的古币气息。
音乐室宽大的墙壁统统是唱片架,按演奏者姓名的字母顺序密密麻麻排列着旧密纹唱片。其准确张数凯锡也不晓得,大致有六七千张吧,他说。不过还有数量与此相差无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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