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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说他不该再和贺远川这样下去,他的身边是片散发着瘴气的沼泽,从沼泽里伸出无数双手。
可就在程澈要淹没时,有股风向上托举起他,将他这只即将要坠落的塑料瓶拾回了岸边。
程澈摁住语音键,声音喑哑难听变了调,像赵庆家后那棵枝干劈叉了的树:
“贺远川,我能不能见见你啊。”
第36章鸵鸟
程澈一整天都几乎没怎么吃东西,一个人挂号排队,取药。
他察不到饿,只觉得身体里有个巨大的黑洞,空虚得让人难受。
诚然,自己就算了,他不该再将贺远川也拖入到深渊与沼泽中去。
所以也不该说出“能不能见见你”这种话。
太贪心,并且危险。
可在觉察到危险的同时,像是突然惊醒,程澈才意识到自己那份填不满的空虚源于他剧烈地——想要在此刻见到这个人。
想要咬他的手,闻他身上的味道,感受他倾身子过来的阴影与温度。
想到骨头眼里都冒着酸,站不住。
那块插着牌子且暗无天日的地也妄图要窥得一点光。
他控制不住。
不大的雨点打下来,顺着头发滴落。程澈特别讨厌这种被雨水裹挟住——衣服紧贴在身体上的感觉,会让他喘不上气。
但今晚的他实在没力气,寒气随着雨水一并从布料的针脚缝隙里透进去,好在夹袄有一定的厚度,渗不到里面。
贺远川赶到天台时,看见的便是一个蜷缩着伏在墙角的影子。
他站在门那儿撑着腿喘了几口气,视线在那团人影上顿住,几大步走上前。
电梯有人,他来不及等,从楼梯一路跑上来。因为跑得太快,贺远川的声音有点紊乱,但唤得很轻:“……程澈?”
那道影子这才动了动,“嗯”了声。
声音又干又涩,刺得贺远川心里一疼。
“下雨了,怎么不知道躲?”
贺远川没问什么,拉链一拉便脱了自己的外套。
他匆匆看了眼这道湿漉漉的影子,没忍心看太久,很快便收回视线,凑上前用衣服包裹住男孩。
夜晚楼顶没有光源,只有几十米外隔壁建筑散落些光过来,昏暗无界。
程澈没动,下巴抵在膝盖上,沉默了一会,才特别小声地说:
“我躲着呢。”
男孩头顶上的有一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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