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石间老竹,风中苍松(第2/4 页)
到访,陈氏不由悲从中来。
人类就是这样,无人相助之时也只能自己硬撑,有人来帮衬了反而坚持不住了。
想起陈公望曾经的辉煌,那些个文人士子,每日里几乎要将门槛踏破,以得到陈公望只言片语的点评而沾沾自喜。
如今陈公望濒临弥留了,却门可罗雀,只有苏牧来探视,陈氏心里有如何不怨叹?
不过值得欣慰的是,陈公望到底还是没有看错人,也不枉对苏牧厚爱一场。
大焱朝廷虽然党争不断,但官家最是反感结党合社,科举也不设座师,生员可自称晚辈,却不能自称晚生门生。
陈公望专注学究,考研古文经典,又曾经在官场之中打滚,门生故吏自然是有的,但却不能正大光明来往。
退出官场之后,也只在文坛发声,凭着自己的学问和才名,坐稳了杭州文坛盟主的位置。
他曾经见过无数才俊,也真心想为大焱的教化做出自己的贡献,可来来往往栽培了这么多人,这些人却连读书人最后的风骨都保不住,陈公望是心如死灰的。
论诗词,杭州无人能出苏牧之右,但苏牧对经义显然不太感兴趣,对于陈公望这样的学究型文人而言,苏牧并不适合当弟子,苏牧也从来都不是他的弟子。
但他很清楚苏牧为杭州为大焱的百姓做过些什么,苏牧在永乐朝的所作所为,一桩桩一件件都没有逃过陈公望的眼睛。
若说他陈公望是杭州读书人最后的良心,那么苏牧便是杭州最后的读书人。
故人相见,诸多愁绪上心头,临来恍如隔世,倒是未语泪先下。
病榻上的陈公望已经是风中残烛,油尽灯枯,虽然脸上带着回光返照的异常红润,但一双皮包骨头的双手苍白如纸,冰冷干枯,手背满是老人斑,散发着死气,已经无力回天了。
“大公遭罪了”虽然陈氏在床边放了个杌子,但苏牧并没有坐,而是半跪在床边,紧紧抓住了陈公望的双手。
自从杭州发生变故,他便将父亲苏常宗送到了北面去,之后兄长苏瑜也护送越王的儿子离开了杭州,对于苏牧来说,陈公望无疑是他最牵挂的一位长辈。
此时见得陈公望积重难返,他是发自肺腑感到揪心难过,流露出来的真心实意,也让陈公望感动不已,连陈氏都偷偷别过脸去,抹了一把辛酸泪。
陈公望倒是豁达,呵呵笑着说道:“人生自古谁无死,老夫蹉跎一生,临了还能见着你做下的大事,也算可以瞑目了,只是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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