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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像是已经在我生命之外的人,“一切都好吗?”
“当然,好着呢。”我说,差一点就让人相信了。毕竟,生病到底意味着什么?而健康又意味着什么?我紧紧闭上双眼,又睁开来,盯住前臂上一根如同河流般汩汩流淌的脉搏。脉搏左侧是一颗黑色的雀斑,右侧有一小块白斑——都是我曾经在炎炎烈日下暴晒过久所致。眼睛继续往下扫视,看过长裙遮盖的腐烂腹部,打量小腿肌肉的微妙弧度,再到纤瘦的脚踝。我这瑕疵之身,注定会越来越糟糕,而目前尚在最好的状态,不过很快这一切就不复存在了。我简直不敢想象下去。
“如果医生再打电话给你,告诉他们我们已经不是夫妻,把我号码给他们。”我告诉汤姆。
他迟疑了片刻。“好吧,”他过了一小会儿说,“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但我想让你知道,无论你需要什么,我都会支持你,守护你。”
生气?生气!似乎我选择来到威克斯,让两千英里的距离将我们隔开的原因仅仅是他吃了我留给自己当早餐的烤华夫饼。
“我好着呢,汤姆,”我尖刻地说,“现在,请你挂电话。”
“丽——”
在他继续之前,我挂断了电话。并不只是不想与他通话,这会儿我突然产生了类似坠机时的感受。
“女士?女士,您还好吗?”服务生问,他看我喘着粗气,呼吸困难。
我转头看着他,声音沙哑:“不好。”接着,很抱歉地说……我晕过去了。
等我恢复意识,一个老男人穿着窄小的香蕉黄情趣内裤蹲伏在我上方。意识到我的脸与他的胸毛只有几厘米距离,我尖叫了起来。
他往后靠了靠,皮肤湿滑布满汗水。“我是医生。度假住在这家旅馆,”他那短促的语调让人难辨出处,“你昏倒时工作人员呼叫我来。现在好些了吗?”
虽然还没有完全恢复,但已然收到警示,而且非常尴尬。我坐起来,拍掉身上的沙尘,小心不与服务生眼神交会,他在医生背后转悠着,毫无疑问是在担心我还没来得及支付价格过高的祭祀酒水就断气了。
“我还好,”我对医生说,“只是突然惊慌所致。很显然我特别容易受惊。”
“假如你失去意识,我建议你最好去医院检查,越快越好。我能帮你打给某位亲朋吗?”
“我能处理。”我告知他,虽然这并不是实话。
“我来帮你叫计程车。”服务生说。
“不。”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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