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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而令人疲倦的一小时过去了。人们从候诊室进进出出,估计是来看这里其他的医生的。我努力地不去仔细观察他们,我知道自己会不自觉地根据他们的样子分析自己的病情,即便他们当中罹患癌症的概率极为渺茫,更不用说患有跟我相同的癌症。又一个小时过去了,我努力保持清醒。不过我之所以决心等到最后,很大程度上是源于我不确定如果现在离开,我是否还能说服自己再一次踏入这里。
我正小鸡啄米似的迷迷糊糊时,感觉有人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我好像已经在此驻扎。睡眼蒙眬地抬头一看,是身穿灰蓝色手术服的桑德斯医生。我赶紧坐起来,他冲我微笑,然后紧紧握住我的手。我努力克制缩回双手的冲动。
“看到你来我实在是太高兴了。”他说着,身体倾斜过来离我很近,以至于可以清楚地看到他鼻子上的毛细血管正上下游移。
“开始吧。”我说。
他大笑:“愿意跟我来吗?”
我同意了,虽然此时我的故作勇敢已然被一种微妙的感觉取代,那种感觉就像我出现在朋友为我举办的惊喜派对结束以后。我们到达他的办公室,他示意我坐在我之前坐过的那张椅子上。第一次时,他并没有带给我什么坏消息。这一次,他没有走到办公桌后面坐下。相反,他搬来另一张扶手椅在我对面坐下来,他身后的墙面上挂着手写体的学历证书。他两条长腿交叉着,仔细地打量了我一会儿。“好吧,丽比,你是唯一一位从我这里消失的病人,但我同事们都说这事不算稀奇。”
我盯着他。
“没人想听到他们自己得癌症的消息。这完全没法叫人做好准备。而且就你的情况来说……”他挪动了一下,“这么说吧,我父亲得了肺癌,我十八岁时他去世了。那些年本应该由他陪伴我去参加垒球比赛,帮我选择学校。但他要么在医院,要么在消耗时间——窝在躺椅里抽烟、看电视、等待死亡。我记得你说过你母亲也死于癌症,我理解看着亲人被恶疾折磨至死所带来的创伤,我猜这是你不想继续治疗的原因之所在。”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的,”我说,“还有,对于你父亲的事我感到很抱歉。”
他十指交叉:“谢谢。我也为你失去母亲而难过。但是你的结局不一定也是那样。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不太明白。”我坦言道。
“自从我父亲开始接受治疗,我们经历了很长一段路程,你母亲接受治疗以来,你们一定也经历了很多。我不能保证你的癌症能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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