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炮手之死(第1/3 页)
“没事了”,三叔松了一口气,“赶紧撒尿睡觉”。我和弟弟刚跑到外面解开裤带,大雨象鞭子一样抽射而下,打得我脊背又冷又疼。我的弟弟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我后来才知道,一个小冰雹恰好砸在弟弟的男根上,我们飞快得跑进了窑洞。
一股土腥气跟着我们卷进了窑洞,我的爷爷象一只老狗一样深深地吸了一口雨中的空气,这个经历了无数灾难的老人一下子栽下了炕头。“寒气呀,三九天一样的寒气呀”,爷爷嗅着空气浑身发抖,“雹灾来了”。
刘赶山的第三炮打响了,一声天崩地裂般的惊雷吞噬了刘赶山的炮声。三叔感觉到有点不对劲,我们往外一看,天空的乌云瞬间变成了赤色,整个三道弯村突然被点亮了,三叔也变成了赤色,我看到赤色的爷爷一个劲向天叩头。
鹅卵石一样的冰雹向三道弯村倾泻下来,大树在瞬间被砸得只剩下了一个秃树桩,我们还没有回过神来,冰雹就在窑洞门口堆起了一道令人恐怖的冰墙,一股寒气令人发颤。
我从窗户望去,刘赶山顶着牛皮火药桶把所有的火药都倒进了炮膛,打响了冰雹反击战。就在他刚要点火的时候,一个碗口一样的冰雹砸在了他的右手腕上。刘赶山浑身中弹一般震动了一下,右手腕就和冰雹打折的树枝一样垂了下来,打火机被泥水冲下了山坡。
刘赶山回头望了望三道弯村,他无奈的笑了一下。刘赶山摔掉了护在头上的牛皮火药桶,他双手牢牢的抱住了填满了火药的大炮。一道闪电鞭子一样抽射下来,炮山上突然火光冲天,一声惊天巨响震碎了所有人的耳朵。刘赶山和火炮从村民的视线里消失了,黑夜吞噬了三道弯村,冰雹象石头一样倾泻在麦穗上,窑洞的掌子面在冰雹的锤打之下猛烈地坍塌,我的爷爷光着上身跪在门口,他枯树枝一样干瘦的双臂升向夜空:老天夜,“你操死刘赶山吧”!哪个夜晚,村里所有人将骂声象冰雹一样倾泻到了刘赶山的身上。
天还没有亮,人们疯了一样跌跌撞撞地奔向农田,他们象突然死掉爹娘一样跪倒在泥水里,麦子被砸成了泥浆。他们双手捧着泥浆哭喊着,绿色的泥水顺着他们的指缝流淌。
村民拿起棍棒,疯马一样拥向了炮山。当他们跌跌撞撞地窜上炮山顶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刘赶山已经被炸得没有了人形,他的肠子象彩带一样挂在已经被火药烧干的树枝上,火炮也被炸飞了一个口子,刘赶山的头被火药烧焦了。黑洞洞的眼眶望着发怒的村民。
一声驴叫压过了所有人的哭声,明子的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