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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参加的人员特别年轻,社会上不但决不会憎恶这桩案件,还会进一步寄予同情。
本多那天晚上梦见清显,翌日早晨就下定了决心。
饭沼到东京车站迎接本多,他穿着海獭皮领的外套,八字须在腊月的寒气里不住抖动。他已经在月台上站了很久了,说话的声音和通红而湿润的眼睛充满了疲劳。本多一下车,饭沼一把拽住他的手,呵斥塾生夺过本多的手提包,一个劲儿对着本多的耳朵说着感谢的话。
“真是太感谢您了,这下子我也觉得有了千军万马啦!儿子果真有好报啦!可是本多先生,您是下了多么大的决心啊!”
行李先叫塾生送到母亲那里,本多跟着饭沼来到银座,在茶寮里吃了晚饭。临近圣诞节,大街上装饰得五彩缤纷。东京市人口听说已经达到五百三十万,一看到拥挤的人流,什么不景气,什么饥馑,犹如火灾现场,距离这里十分遥远。
“拜读来信,妻子也高兴得哭了。我们一定把信供在神坛上,朝夕膜拜。可是,审判官不是终身制吗?您怎么辞职了呢?”
“生了病,也是不得已的。我靠着医生开具的诊断书,挡回了一切挽留。”
“是什么病?”
“神经衰弱。”
“真的?”
饭沼沉默了,一瞬间,他的眼里闪现着不安的神色,这种正直的不安,使得本多感受到他的厚意。作为一个审判官,对于自己不太喜欢的被告所表现出的瞬间的正直,不论如何企图疏离,但依然会抱有某种厚意。本多对这一点很清楚,他在心里试图揣摩一下原来的律师对待当事人所抱有的感情。那该是最富戏剧性的感情。瞬息之间掠过审判官心头的厚意,本该有着某种伦理的源泉,但从律师的立场,对此必须毫无保留地加以利用。
“我申请辞去本职审判官,身份依然是法官,我现在应该被称作退职法官。明天我去律师会登记,与此同时,我将作为律师开始工作。这是自己主动承担的差事,打算为此竭尽全力。本想干到奏任官再退职,当了律师就不能再贴这块金箔了。这也是自己乐意退下的,没办法。打官司,只能由自己找律师。至于报酬,就照信上所写的办理……”
“啊呀,本多先生,您真是恩重如山啊!我实在难以领受这份盛情啊……”
“所以呀,我请你照一切免费办理,只能凭这个条件,我才能接下这个案子。”
“啊呀,这可叫我如何是好……”
饭沼并膝而坐,连连低头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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