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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这东西到底是怎么掉下来的呢?您以为会有这种事吗?”
这是不该发生的事。即便是无吊带型号的乳罩,也会有几个小钩子牢牢地固定下来。不管穿多么低胸的衣服,乳罩都不会松解掉落下来。众人你拥我推之间,是自动解开的还是被别人拽掉的呢?后者不大可能,那么只能认为是这位女子自己所为了。
她为何要这么做?不管怎样,在火焰、暗夜和喊叫之中,一对巨乳断落下来了。这虽然只是包裹乳房的缎子外罩,但这玄色的绣着花边的铸件,却清晰地表明支撑着它的一对乳房多么富有张力和弹性。那女子为了夸耀这些,故意将它丢掉,如同月亮断然舍弃月晕,凛凛出现于纷乱的暗夜。今西拾取的不过是月晕。然而,较之拾取月亮本身,乳房的温馨和狡黠逃匿的触感,还有麇集于周围的扑灯蛾般的情念的记忆,这一切都掌握在手里了。今西放在鼻尖上猛嗅了一下,闻到一股强烈的尚未被泥土抹消的廉价香水味儿。今西想,这无疑是专为美国兵服务的娼妓的乳罩。
“下作的男人!”
椿原夫人真的发怒了。今西说笑中的恶谑,总会夹带着某些批评的意思,但对于这种龌龊行为的恶作剧,她决不放过。何况这不是什么批评,而是有针对性的嘲弄。她只需瞥上一眼,就能目测出那只无吊带乳罩的大小,由此感到,这是今西对她衰老的乳房无言的蔑视。
一旦离开站前广场,从道玄坂到松涛一带的道路两旁,烧毁的遗迹上临时草草建成了一排排店铺,这和寻常没有什么变化。时候还早就有醉汉徘徊,霓虹灯像金鱼群一样在头上闪亮。
“不抓紧时间,地狱就会回来。眼下的一切,都要立即走向毁灭。”
今西想。一旦逃脱危险,早已不必担心的危险又使他双颊潮红。用不着再挨夫人的骂,那只黑色的乳罩,已经由他的指头滑落到燠热而潮湿的路面上了。
今西抱着这样固执的理念:毁灭不早些降临自身,消蚀身体的日常性地狱就会得势;毁灭不早一天到来,自己就会多一天成为某种幻想的饵食。与其被幻想之癌吞噬,不如一气迎来末日。只要不尽早了结生命,就会暴露自己无可怀疑的凡庸。或许这些都是无意识的恐怖,也未可知。
无论多么琐末的现象,今西都能从中嗅到世界毁灭的征兆。凡是人们所希望的预兆,他都决不放过。
革命最好早些发生。不论是左的革命或者右的革命,今西都一概无知。假若革命能把自己这种靠父亲的证券公司吃闲饭的人送上断头台,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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