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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满油汗、病菌和尘埃的人群中,看来只有偷偷舍弃掉了。
河坛阶梯上布满了无数蘑菇般的阳伞,供浴客们上岸休憩。然而,以日出为高峰的晨浴时刻已经远去,夕阳沉沉射入阳伞,下面几乎没有人。导游走向水边,跟小船的船夫谈价钱。本多觉得这段时间格外漫长,夕阳像烙铁炙烤着他的脊背,可他只能等待。
小船载着本多和导游悠悠驶离河岸。恒河西岸有为数众多的河坛,达萨斯瓦梅朵河坛几乎位于正中央。游览河坛的小船首先南下,看完达萨斯瓦梅朵河坛以南各河坛之后,再调头北上,走遍达萨斯瓦梅朵河坛以北各个河坛。
恒河西岸是那样神圣,而东岸却一点也不神圣。甚至传说,一旦住在东岸,死后将投胎做毛驴,所以一直遭人忌讳。那里只能远远窥见低矮的绿色丛林,却不见有一栋房屋。
小船开始南下,这时,毒花花的夕阳即刻被建筑物遮挡了,只给几多壮丽的河坛以及作为背景的一排大柱子,还有靠这排柱子支撑的高大殿堂所紧密排列的景观,罩上一派辉煌的背光。只有达萨斯瓦梅朵河坛背后的广场,可以允许夕阳恣意妄为。而且,傍晚的天空已将河面映成安谧的玫瑰红,过往船只也留下不太浓丽的帆影。
这是黄昏到来前遍布神秘光线的时刻;这是某种光照度支配一切的时刻。在这段时间里,所有的轮廓都得到修正,就连一只只鸽子也加以细致地描摹;万物都增添了一层蔷薇黄的色感;河水的反射和天空的残光之间,保持着忧戚的调和,酿造出铜版画般的细密与精致。
同这种光照相契合的壮大建筑群,正是这些阶梯河坛。同宫殿和大伽蓝相比肩的阶梯向水里伸延,背后高耸着巨大的障壁。即使一列柱子同穹庐并立,这些柱子也就是壁柱,拱廊就是盲窗,于是,阶梯本身更加释放着圣域的威风。柱头饰采用的是哥特式或近东风格相交混的样式。这座高达四十英尺的壁柱上,刻着每年夏季洪水的水线。特别明显的涨水的水位,除了标出白线之外,同时还要标明一九二八、一九三六等年号以资纪念。比起这种令人目眩的更高的是住在上面的民家的走廊,于壁柱的顶层排成一列拱门,石栏上站着一排鸽子。屋脊的最高处,辉映着徐徐失去热力的夕阳的背光。
小船渐渐靠近这些河坛之一的凯达尔河坛前边。随着小船的靠近,可以看到有人用网捕鱼。河坛闲散,有人洗浴,有人在阶梯上休息,一个个黑檀般精瘦的肉体,各自沉迷于祈祷和冥想之中。
本多的眼睛,被一个正要走下阶梯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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