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柳,及睡女(第2/11 页)
释不了,因为别无此例,治疗自然也无从谈起。
“就是说表这东西,也不是贵就一定准喽。”表弟简直像在说给自己听,“我以前那块表倒是相当贵,可动不动就出问题。上初中时买的,一年就丢了,那以来一直没表。没让父母再买一个。”
“没有表不方便吧?”我问。
“哦?”表弟反问。
“不方便吧,没有表?”我看着他的脸又说了一遍。
“也不至于。”表弟摇摇头说,“又不是一个人在山里边生活,时间什么的总能问别人。”
“倒也是。”
往下我们沉默了一阵子。
我应该对他更亲切些,应该这个那个多搭些话,这点我很清楚。应该在到医院之前多少缓解他感觉到的紧张。只是,从上一次见他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五年。五年时间里,表弟从九岁长到十四,我由二十变为二十五。这段时间空白在我们之间砌了一道障碍,仿佛无法穿透的半透明的隔墙,即使我有什么要向他搭话,也想不出合适词语。每当我支支吾吾欲言又止的时候,表弟总是以有点困惑的神情往上看我,左耳略略朝这边倾斜。
“几分?”表弟问。
“十点二十九分。”我回答。
公共汽车开来是十时三十二分。
同我上高中时相比,公共汽车的车型已经是新式的了,驾驶席的窗玻璃很大,俨然拧掉翅膀的大型轰炸机。车内比预想的拥挤,站在通道上的乘客固然没有,但也没有足以让我们两个并排坐下的位置。所以我们也没坐,而是站在最后面车门那里。反正路不太远。只是,我没办法理解这个时间段何以有这么多人坐公共汽车。车是环行线,从私营地铁站始发,绕山脚住宅区转一圈,又回到同一车站。沿线又没有什么特殊的名胜和设施。学校倒是有几所,上学时间自是相当挤,而午休时间车上本该空荡荡的才是。
我和表弟各自一手抓吊环一手扶立柱。汽车闪闪发光,看上去就像刚出厂就运来这里的,金属部位一尘不染,简直可以完整地照出脸来。座罩的绒毛也挺挺实实的,连每颗螺丝钉都漾出新机械特有的得意和乐天意味。
车的换新和乘客人数比预想的多让我有点儿不知所措。或者沿线环境在我不知道的时间里摇身一变也未可知。我小心翼翼地环顾车厢,之后观望窗外景致,然而看到的仍是一如往日的幽静的郊外住宅区风光。
“坐这车行吗?”表弟不安地问我,大概是见我上车后脸上一直显出困惑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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