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第3/5 页)
棋子一落下,对面白启山老爷子脸色就是一变。手里抓着黑子许久,不知该落哪里。
徐宴是没先生教导过棋艺的。他下棋,没特定的棋风,瞬息万变又锋利异常。总是能在悄无声息之中布下陷阱,然后等你觉察,早已是瓮中之鳖。白启山跟他对弈了不少次,甚少有胜的时候。按理说,白启山老爷子的棋艺也算是金陵出了名的好,但对上徐宴,总有一种勤奋不如天赋的感慨。
“你这小子,”巡视了一圈棋盘,确定无法绝处逢生,老爷子叹气,“古语有云,慧极必伤。太聪慧的人多思多想,不能说不好,但总归不是太好的。宴哥儿,人有时候还是要糊涂些好。”
徐宴眼睫微颤,顿了顿,垂下了眼帘:“老师说的是。”
今日徐宴一早就过来白家,自然并非是来寻白老先生下棋的。关于他与苏毓婚书一事,徐宴自然写了就不止是说说而已。徐宴昨夜左思右想,觉得不仅仅是婚书,如今徐家已经没那么窘迫,他和毓娘未曾有过的成亲仪式也该要有的。
徐家早在多年前就没了长辈,当初成亲,或者说,当初住到一起便很仓促。如今既然要补办,那正经成婚该有的程序是必不可少。他一早来白家,便是有意要请白老先生主婚。
白启山倒是诧异了。老先生是个重规矩的性子。白家家大业大,子嗣众多,对规矩道理都十分看重。此时听徐宴说了这般的请求,顿时就有些不高兴:“你俩二人的孩子都那般大了,怎地今日才提及此事?”
这是徐宴的错,徐宴不否认,此时自然是任由老师批评:“学生知错。”
“你可知道,婚书不定,亲事不成,你与苏氏这算什么?”
徐宴当然知道算什么,但事情已经发生,他无从辩解。
“你糊涂啊!”白启山刚刚才让徐宴别太聪明,听到此事忍不住道,“你可不是糊涂!就算那苏氏有哪里不如你意,也不该这样拖着!”
白启山是真心拿徐宴当后辈,此时看徐宴就忍不住痛心疾首:“且不说这般与道义上有损,你可知道你是秀才,身上背着功名。你如今声名在外,你又晓得有多少人在盯着你?不要小瞧读书人的嫉妒心,若是当真有人将这事儿捅出去,这事儿变成你品性有瑕,你可怎么办?仕途不走了?前程不要了?”
这两人在一起不是一年半载,孩子都五岁了,徐宴才来提起补办婚书的事情。且不说这里头的仁义,就说光是为了科举,无媒苟合的这等事情也决不能发生在徐宴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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