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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在那方寸囚笼保持清醒并苟活下去的，只有每天在心底回响的几个问题：她成功了吗？她做到了哪一步？她还在这个世界上吗？

就这样浑浑噩噩又似清醒地熬过了很多年，终于，他在《预言家日报》的一角看到了她的讣告，那一晚，他又哭又笑，仿佛真的被漫长的牢狱生涯折磨疯了。

后来他死了，死在看见那则讣告的第二天。

他不知道她有没有成功，只是无论如何，她是他唯一的希望了。

命运兜兜转转，上一世始终困扰着他的那个问题终于得到了回答，甚至他自己都成为了答案的一环——她成功了。

只是他唯一没有料到的，是自己对她的感情。

或许那么多年里每天都只想着一个人一件事，已经变成了他的习惯。

他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还是该怨恨那些突然觉醒的有关前世的记忆，可是他知道，无论如何，他已经没有机会了。

在更加遥远的时光里，在他为了得到黑魔王的青睐匆匆冲进禁书区又匆匆离开的时候，他也曾见过角落里远比现在年轻得多的薇尔和雷古勒斯。

他们从不说话，从不交谈，只静静地坐在距离彼此两三米远的位置，那个角落里就已经充满了爱情来临前的气息。

亦或许早就已经悄然降临，就如他此刻衣摆划过的雏菊、鸢尾与白色风信子。④

身后远远地传来女巫轻灵的歌声：

“Amazing Grace, how sweet the sound,（天赐恩典，如此甘甜，）

That saved a wretch like me.（我等罪人，竟蒙赦免。）

I once was lost but now am found,（昔我迷失，今归正途，）

Was blind, but now I see.（曾经盲目，重又得见。）

……”⑤

一滴泪忽然落到了地上，小巴蒂笑了起来，他从不知道她还会唱歌。

但在歌声响起的那一刻，他感觉自己被宽恕了，一切过去的归于过去，现在，他们都已经得偿所愿。

她拥有了被阳光包裹着的爱，也拥有光辉的灿烂与自由，这样便很好。⑥

至于他那些从未说出口的话，也该随着这一晚的月色与歌声，被彻底埋葬了。

小巴蒂返回了宴会厅，神情毫无波澜，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