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夏 七(第5/6 页)
几天后新学期就要开始,可桌上尚未做完的课外作业却堆如小山。待明天龙二出航以后,妈妈多少能帮自己一把吧?抑或一连几天她还是恍恍惚惚,脑袋里仍然顾不上自己的家庭作业呢?可话又说回来了,即使妈妈帮助自己,能借上她力的,也只有国语、英语和手工课之类。社会课还是不靠谱;至于理科或数学,则根本没有指望。数学那么差,怎么能把商店开下去呢?该不会全是听凭涩谷经理的摆布吧?
无论怎样翻弄参考书,也总是心不在焉。妈妈和龙二今夜不在这里的确凿事实反倒使登苦恼不堪。
他感到坐立不安,终于在窄小的房间里转圈踱起步来。怎样才能入睡呢?要不就到妈妈的卧室里去观看夜晚轮船上的桅灯吧?也许某艘船上的红色桅灯正在连续不断地彻夜闪烁着。或许像昨夜那样,此时还有轮船出港,并响起刺耳的汽笛声。
就在这时,登听见妈妈的房间响起了开门声。说不定是妈妈在蒙骗自己,与龙二又回来了呢。他急忙像往常那样悄无声息地抽出大抽屉,把它抱放在床上。仅仅这一个举动,就已经使他大汗淋漓。
就在这时,登听见自己的房门响起了敲门声。他急忙跑向门边。无论如何也不能在这个时刻让人见到这个出于某种目的才被抽出的抽屉。于是,他竭尽全力顶住了房门。球形门把手发出卑俗的声响,空转了两三次。
“怎么?不能进去吗?”
传来的却是保姆的声音。
“怎么啦?唉,算了。那就关灯早点歇息吧,说话都快十一点了。”
登用身体抵住房门,顽固地沉默着。
于是,意外的事情发生了。就在登刚觉得钥匙插进钥匙孔时,钥匙孔已被粗暴地旋转起来。门被反锁上了。登这才知道,保姆手里也有一把同样的钥匙。他一直以为妈妈把所有的钥匙全都带走了呢。
极度的愤怒使他的额头沁满了汗珠,他铆足了劲儿扭动着球形门把手,然而房门已被锁死。保姆的拖鞋,咯咯吱吱地踩着台阶渐渐远去。
登的另一个热切愿望,就是利用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从家中溜出去,跑到头领家的窗外,用暗语唤起他。如今,这个愿望也打了水漂。他憎恨着世界上所有的人。接着,他写下一篇长长的日记,并且没有忘记写上龙二的罪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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冢崎龙二的罪状:
第一条 白天相遇时,他冲我露出了奉迎的卑俗笑脸。
第二条 穿着湿漉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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