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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暴雨
深夜里一瞬惊醒,心悸不已,很久没反应过来,他从枕头底下掏出那个因为拨不通电话,为了泄愤而摔碎了半片屏幕的手机,恐怖的裂纹爬满了整个屏幕,孤零零地露出一个数字三,凌晨三点钟。
不知什么时候,他开始变得躁动而易怒,那颗心还在黑暗里下坠,却迟迟无法触地,这场折磨根本看不见尽头。
他猛地砸了几下枕头,又抓了抓乱蓬蓬的头发,泥沙沿着发丝往外渗落,喉咙里烧的像是起了一场大火,手掌抚在桌面摸索着寻找水源,不小心打翻了装着安眠药的瓶子,白色的药片噼里啪啦洒落了一地。
愤怒使然,他抓起那个干涸无水的玻璃杯使劲砸在地面上,一声清脆的声响过后,玻璃瞬时碎裂崩开,像是发出了某种信号,迫使他从床上爬了起来,踩着那些安眠药往卫生间里跑。
把水龙头拧到最大,强劲的水流直生生地冲到脸上,他贪婪地喝着那些冰冷的水,不顾身体,像只没有理智的野兽,直到喉咙里的干渴稍稍缓解才停了下来。
他忽然冷静下来,他清楚自己这个样子并不正常,但这不是好转,似乎病的更重了,深夜的的冷风击打在玻璃窗上发出咚咚响声,冷气透过缝隙渗了进来,除此以外整间屋子都太安静了。
听不见老三儿此起彼伏的鼾声、挡水布在风里哗啦哗啦作响,水泥袋不小心翻落在地的动静…全都没有了,双眼没有聚焦地睁着,陷入无法自已的虚无。
他这么多年的人生毁于一旦,记忆或是人,说没就没,他到底还能欺骗些自己些什么。
他转身跌跌撞撞地走进浴室,在镜子前怔愣着注视自己,往日消瘦的脸颊已然日渐丰润,手臂和胸膛也鼓起了起伏的肌肉,可他还是好陌生镜子里的自己,那根本不是他。
原来都是假的,从头到尾都只是可笑的自我欺骗,他从来都没有好转过,埋身于忙碌之中的麻痹只是暂时的,救不了他一辈子。"
精神状态的萎靡迫使他又失眠了,躺在出租里那张阔别已久的床榻上,无尽的孤独如同粘稠的夜色般将他包裹填充,像是挣脱不掉的附骨之蛆。
他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恐惧这间曾经被他当做归宿的家,似乎所有的改变都只是为了能够麻痹自己,可自始自终只有他一个人。
他一直在害怕些什么,害怕自己迷失了自我,害怕自己永远这样孤独,害怕顾川答应让他恢复身份的承诺会落空,自己到死都过的是这样的日子,他会因此疯掉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