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第1/7 页)
哪怕总是身处黑暗,她也从没有那样恨过一个人,她恨透了破旧窄小的屋子里永远都弥漫着酒精和霉菌的气味,恨透了别人在身后议论她们家时露出的高傲又鄙夷的目光,恨透了软弱无能的母亲,更恨透了这个亲手把这个家毁掉的父亲。
几乎每个人都天生存在轻微的精神障碍,这是作为动物晕在骨子里暴戾的本性,但它们会随着长大后自我控制意识的强大而变得弱小,那些血腥,暴躁,抑郁…全都潜藏了起来,然后在遇见某件事物或者是人时而彻底失去控制地喷涌出来。
恨意凝成了一根钢丝,撬动了神经里某个隐藏起来的开关,她自此罹患了某种难以根治的心理疾病,好在没人知道…除了她自己。
可惜父亲并不敢离婚,一个无一技之长,终日酗酒赌博的无能中年男人又怎么敢离婚呢。
计划是在高二那年实施的,那时候她已经不再是幼时那只丑丑的小鸭子,从小营养不良造成的内分泌紊乱忽然有一天恢复了正常,皮肤不再油腻,痘印和雀斑在小脸上不见了踪影,五官张开也变得精致立体,除了时不时会惹父亲不高兴新添几道伤口外,她彻底出落成了在梦里幻想过的漂亮模样。
她张开了翅膀,成了翱翔于蔚蓝天际的白天鹅,然后亲手为自己洁白的羽翼涂抹上了艳红的鲜血。
她在母亲被父亲殴打过后的某个夜晚,哭着让母亲知道了,父亲把手掌伸向了她裙底的事情。
这几乎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素来让她注意不要再父亲面前展露太多女孩身姿的母亲最担心害怕的时候现在却被心怀愧疚的女儿告知了父亲猥亵了自己。
唯唯诺诺了一辈子的母亲在那一刻彻底崩溃了。
几天后,她留意到母亲买来了老鼠药,准备下在粥里与自己曾经爱过的男人一同死去,以自己的死亡来洗刷她把女儿生下来凭白与她一同受苦的罪行。
然而,这根本是她随口编造的谎言,为了能够将她在幼时计算出来的时间缩短,她早早地做了大量的准备。
比如她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是关于父亲因为常年恶意酗酒而早就下身不举的发现,这是她在父亲一次喝醉后失声痛哭的呢喃里听见的,父亲还在那次醉酒后哭诉自己不配为人,对不起家里的妻女。
可她没有半点心软,并且深深地为男人涕泗横流的丑陋模样感到恶心,甚至推进了计划的进程。
她当然不会让自己的母亲陪着这样一个穷凶极恶的罪人同归于尽,并不是因为她有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