苔痕(第7/18 页)
的。其轩的茶杯喝干了,她为他再斟上一杯,他们谈得很晚,当墙上的挂钟敲十一下的时候,他从椅子里直跳了起来。
“哦,怎么搞的?不知不觉待了这么久!”他起身告辞,笑得十分愉快。“今晚真好!我很难得这样畅所欲言地和人谈话!李小姐,你是个最好的谈话对象,因为你说得少,听得多。你不认为我很讨厌吧?”
“当然不!”她笑着说,“我很高兴,我想,今晚是你‘独立’的晚上吧!”
“噢!”他笑了。
他终于拿走了她那张画,当他捧着画走到房门口时,他突然转身对她说: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买你这张画?我想把你的‘消沉’一齐买走!以后,你应该多用点鲜明的颜料,尤其在你的生活里!”
说完,他立即头也不回地走了。如苹却如轰雷击顶,愣愣地呆在那儿,凝视着那逐渐远去的背影。好半天,这几句话像山谷的回音似的在她胸腔中来回撞击,反复回响。她站了许久许久,才反身关上房门,面对着空旷而寂寞的房子,她感到一种无形的压迫正充塞在每一个角落里。同时,她觉得她太低估了那个大男孩子了!
叶其轩成了她家中的常客。他总在许多无法意料的时间中到来,有时是清晨,有时是深夜。混熟了之后,她就再也看不到他的羞涩,他爽朗而愉快。他用许许多多的欢笑来堆满这座屋子,驱走了这屋子中原有的阴郁。每次他来,主要都在谈他的女友;又吵了架,又和好了,又出游了一次,又谈了婚娶问题……谈不完的题材,她分享着他的青春和欢乐。
一天晚上九点钟左右,他像一阵旋风一样的卷进了她的家门。他的领带歪着,头发零乱,微微带着薄醉。他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说:
“走!我们跳舞去!”
“你疯了!”她说。
“一点都没疯,走!跳舞去!我知道你会跳!”
“总要让我换件衣服!”
“犯不着!”
不由分说地,他把她挟持进了舞厅中。于是,在彩色的灯光和使人眩晕的旋律中,他带着她疯狂地旋转。那天晚上好像都是快节拍的舞曲,她被转得头昏脑涨,只听得到乐队喧嚣的鼓和喇叭声,再剩下的,就是狂跳的心,和发热的面颊,和朦胧如梦的心境。
“哦,”她喘息地说,“我真不能再转了,我头已经转昏了!”
于是,一下子,音乐慢下来了。慢狐步,蓝色幽暗的灯光,抑扬轻柔的音乐,薰人欲醉的气氛。他揽着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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