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有趣的自述(第2/13 页)
没有轶闻,没有趣事,有的只是严峻的生活。它只供研究之用。对于那些茶余饭后喜欢议论文人逸事、特别是女作家逸事的人来说,这绝非什么有味的文章。
尽管如此,我仍然希望,今后再也不写这样的文章了。
二
“祖籍四川巫山,生在湖北汉口,长在嘉陵江畔和长城脚下,浪迹天涯海角,当过工人,上过大学,搞过翻译,任过教师,被别人改造过,也‘改造’过别人,现在是个专业作者,或曰作家。”——倘问我的简历,如此而已。
三
我从来没有到过巫山,至今不识故乡的面目。只是在很小的时候听说,老家在巫山县的大山中,祖父有不少土地,想必是个地主。
父亲毕业于中国大学,解放前在国民党北平、重庆、内江等地高等法院、最高法院任过庭长,院长等职务。
母亲是河北保定人,毕业于河北女子师范高中。曾任教师,不过,她教书的时间很短。
公元一九三六年十月三日,我降生在多难的中国。(我的生辰日月,直至前年我母亲来北京小住,适逢中国新闻社记者来访,和老人闲谈中才搞清楚,她说,“我这个女儿是民国二十五年阴历八月十八日生的,不到一岁就‘七七’事变,抱着逃难至四川。”)
关于我的童年,一九八一年岁末,在广州时曾同《花城》编辑部的同志谈起,想写一组散文。后来写成几篇,(两篇底稿给编辑同志看过)。其中有一篇《童年的记忆》,可以说是这组散文的开篇。
我是这样写的:
我没有牧歌式的童年。
我的童年,是在抗日战争的烽火中,在连绵不断地逃难中,在光怪陆离的“大后方”度过的。
黄金一般的童年时代,去得那样匆忙,竟不曾在我心中留下些许美好的回忆。襁褓之中,由楚入川。稍知世事,由川西平原来到川东乡间,寄居在层层梯田环抱着的一个寂寞的坝子上。生活就像那里的冬水田一样静静的,没有涟漪。
我多么希望从记忆的深处去搜索童年的诗情。哪怕只是半点天真的欢喜,一缕浪漫的幻想,也可以让我去细细地咀嚼其中的甘苦,寻觅那消失在远处的生活的脚印。
然而,仿佛这一切都不曾有过。
我的童年是冷峻的。
残留在我记忆中的,只是那些不可捉摸的大人投在我幼小的心灵上的阴影。我早熟,孤僻,不记得曾经有过亲密的小朋友,却记得曾经一次又一次悄悄地探索过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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