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克伦南(第2/6 页)
一个样子,而且永不改变颜色,于是,我儿时所见的树,便和大海与花岗岩一道,教我深深相信,要想让大自然改动一下,变好一点,那是办不到的。
来到魁北克东部城镇,眼之所见,耳之所闻,鼻之所嗔,一些微妙的变化轻柔地触动着我。虽然是过了好几年,我才体味到此处风物那种温顺的丰饶,但却很快就认识到,这里的自然环境是能够而且必须时时改造的;因为它自身就总是在不断变化着,要和你为难。乡间供夏日居住的房舍,要想与周围大地显得融合无间,不可不在四周密密地种上灌木树丛,这样就既可挡住大风,又不致显出一种闯入原野的鲁莽。可是,在这片肥沃多雨的土地上,一株枫树苗子,一年就可长高八英尺;一株小枞树,刚移植过来时,还幼嫩如一株圣诞树,很快就变成一排厚实的屏风,滋生出成群的蚊蚋。栽下一株灰胡桃树,不久就变成一丛。要不了十年,你房子所在的草场就会被成片的树木占领;枫树、栎树、白杨、野樱、刺槐、老苹果树、鹅耳栎树、山毛榉等等都来了,甚至还有乱窜来的松树。它们的根子钻进你的小房子的底部;枝叶交盖,遮蔽着你的屋顶,弄得你的家阴森森的,如同野兽的洞穴。
那一年我买下房子,就把围绕着它的雪松、云杉和松树统统砍掉。对我来说这个举动有两层意思;一是要使阳光能透过较远处硬木林丛的枝叶照射进来;另外,我想,这也是一个象征,表示我自己终于摆脱了少年时代那种在严酷的自然面前无所作为的状态。
“这么一来,你的房子和大路之间,就只隔着草地和园子了。难道你不觉得什么都暴露出来,一无屏障吗?”一位邻人说。
他说的是他的感觉。我却只觉得清爽,仿佛是清除了一扇肮脏窗户上的蜘蛛网。如果为了挡住别人,不让他们看到屋子里面,同时也就使自己看不到外面,那有什么好处可言?再说,我住的房子高踞村子外的山坡上,面临的是一条不太整洁的路,并不通向什么地方;行人不多,且很友善。小山坡呈二十五度斜坡;我的房子下面就是道路;路上行人一切活动,都历历可见。纵目远眺,十英里之外是一池深深的湖水。沿湖锯齿形的湾汊背靠着凸出的山脚,终年迎风的农庄,篱边畦头的红松,以及新盖的牲口棚亮闪闪的屋顶,尽收眼底。
为了让阳光和空气进入房中,我开始砍树。我不断地砍树,还为了让周围的林子里也有阳光,也能透气。过了一年,我不无惊异地发现,这些砍下的木材,竟为我省下不少的钱。为了保障视野的开阔,我又买下路对面山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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