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伦堡(第2/8 页)
得冷酷无情,
生活中时刻出现的奇迹,
已不能使任何人感动。
我迷惘而忧郁,帕斯捷尔纳克愉快而兴奋。那一年对于他来说是特别值得纪念的一年:
它之所以被人永志不忘,
还因为尘埃使它微微肿胀,
因为风儿嗑着葵花子儿,
把壳儿乱拋在牛蒡上,
因为它用一株陌生的锦葵引导我,
像引导一个瞎子一样,
为的是让我乞求你,
在每道篱笆旁。
帕斯捷尔纳克在这一年深有所感,写了《生活是我的姊妹》一书。我对我们的第一次见面作了如下的描述:“他向我朗读诗。我不知道使我最为吃惊的是他的诗,是他的面孔,是他的声音,还是他说的话。我告辞了,但耳朵里充满了声音,而且头痛。楼下的门锁上了——我在他那里一直坐到两点钟。我去找看门人,他不在。我转了回去,却找不到帕斯捷尔纳克住的屋子。这是一幢带有过道、走廊和亭子间的房子。我明白在天明以前是出不去了,便俯首听命地在楼梯上坐下。楼梯是生铁做的,黑夜在我的脚下蠕动。门突然打开。我看见了帕斯捷尔纳克。他睡不着,出来散步。我在他住的那套住宅旁边坐了足足一小时。他看到我毫不惊奇,我也如此。”
鲍里斯·列昂尼多维奇常用感叹词说话。他有一首叫做《初访乌拉尔》的诗;这首诗宛若兴高采烈的牛叫。他的早期诗歌的力量就是最初的生活经验。当时绝没有人认为他是隐士,他渴望跟人们来往,心情愉快,连他在那几年所写的诗也是愉快的。我之所以觉得他很幸福,不仅是由于他具有天赋的巨大诗才,还因为他善于以日常生活琐事为题材创作崇高的诗歌。当时我们大家都被象征派所滥用的那些过于响亮的词汇弄得作呕不止:“永恒”,“无穷”,“无际”,“易朽的”,“脆弱的”,“边缘”,“命运”,“劫数”。帕斯捷尔纳克曾写道:
万能的爱情之神,万能的细节之神。
对于他爱过的一个女人,他曾这样说:
认为你不贞洁——那可是罪过:
你带着一把椅子进来,
从书架上取得了我的生命,
还吹去了尘埃。
他给自己的一本书取名为《生活是我的姊妹》,这不是没有道理的:他不仅有别于老一辈的象征派诗人,也不同于他的大多数同辈,他跟生活相处得很和睦。他的诗作的现实主义同文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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