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博科夫(第2/6 页)
目有了新的看法。这次我用的是英语——我最早使用这种语言写作大概是一九O三年在圣·彼德堡的理查德小姐家里。这次的宁芙掺入了爱尔兰血统,同样是个娇小玲珑的小女。那个基本的“娶母”情节仍保留了下来,但其他部分都是全新的,而且不知不觉中七伸八长成了一部长篇小说。
书写得很慢,中间不时被打断和搁置。创造俄国和西欧花了我大约四十年光景,现在我面临的任务是创造一个美国。获得这种地域色彩也许会使我能够把少许平凡的“真实”(这是少数几个不加引文就毫无意义的词之一)注入到个人想象力的酿造器中。和我在欧洲的年轻时代时接受力与记忆力都处于最佳状态的情况相比,五十岁的年纪从事这一切实在是一个十分艰巨的工作。因为还有其他几本书介于其间,有一两次我几乎要把这未完成的手稿付之一炬,并拿着它走到了那块纯洁的草坪上倾斜的焚烧炉的阴影之下,这时我突然停了下来,因为我意识到这本夭折之书的魂灵将会无休无止地纠缠住我的余生。
每年夏天我都和妻子一道去捕捉蝴蝶,标本被存放在一些科研机构,如哈佛的比较动物学博物馆或康奈尔大学的收藏馆。发现地点的标签用别针钉在这些蝴蝶身下,以方便那些有着深奥难解的传记兴趣的二十一世纪的学者。在我们捕蝶所到的特鲁里达、科罗拉多、阿夫顿、维俄明、波塔尔、阿里佐纳、阿什兰德和奥莱根,每逢夜晚和阴天,我又重新精力充沛地投入到《洛莉塔》的写作中。一九五四年春天,我在长岛抄完了全部手稿,随即就开始为它寻找出版商。
开始,在一个谨小慎微的老朋友的忠告下,我有些缺乏勇气,曾想匿名出版此书。但当我意识到这样的伪装很可能是违背了我自己的目标时,我想我马上就后悔了,于是,我决定在《洛莉塔》上署上我的名字。四家美国出版商——W、X、Y、Z,依次得到了本书的打印稿,他们也找人浏览了此书。而《洛莉塔》给他们带来的震惊程度甚至连我那位谨小慎微的老朋友F·P也始料未及。
的的确确,在古代欧洲,直到十八世纪(明显的例子可以举出法国),在喜剧,生机贯注的讽刺文学,甚至一个优秀诗人在俏皮嬉戏的心情下表现出的神韵与气势中,故意的淫荡内容也并非是一种离题的虚饰;同样,现代社会中,“色情描写”也确实包含着平庸陈腐,拜金主义以及叙述的某些严格的法则。淫秽猥亵必然与平庸无奇相伴,因为任何审美愉悦必然完全被简单的性欲刺激所取代,而后者要求用最传统的词汇向读者描述那些动作。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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