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塔耶纳(第4/8 页)
术与理性的唯一活动天地;现在飞行人员不也一样能够做到(他们不过是一种新型的水手)。他们的升空入地一是为去冒险,二是能挣高薪;那只是一种年轻人的玩艺儿,它的浪漫魅力很快便会消失;他们的全部技巧与辛苦所能换回的无非是一点物质报酬。人的真正光辉只在他的智力;如果他在任何别的方面也有什么光辉,那只能是愚蠢昏庸与虚张声势而已。一个人只要智力并不缺乏,那么凭藉着它,自能不为事物的表象所蔽,不为一己的官能与欲念所囿,不为一时一地的偶然际遇所束缚,而是挺拔超绝,卓然于尘俗的藩笼之外,这时未来的一切在他看来不过尽是些过去的旧事,而过去的旧事又时刻如在目前;至于对己对人,则是既能谴责,又能原谅,既能弃绝,又能热爱。一旦当他在内心深处可以无拘无碍,上通神灵,空中云雀的那种颠狂激越又有什么值得特别歆羡?
他的心智即是他的翅翼。这并非是说,有了这个,世间的一切功名荣耀在他的动物性方面便能充分得遂,这事是只会失败的;而是至少能将他的失败高高携入到那笑与光明的世界当中,那里才是他的真正幸福所在。他并不能真的像云雀一样,在某个天之将晓,以它那青春般的激切狂热,和以那无拘无束、喷溢磅礴的无限活力,在云天之上振翮翱翔,仿佛生命的开始已经急不可待:这种事体乃是一只笼中雀的扑打挣扎,一种对现实环境与凡俗平庸的叛逆举动,它的自身虽然显示出某种预兆与某种精神,但也仅是一种失去其自制的精神,尚不足语于幸福,更谈不上能产生幸福。思维才能做到这样,那足为人生的极致之冠冕的思维往往能伴随我们历尽生命的全部行程,且使我们能安于它的结局。心智的焕发更是灿烂耀目,光华四溢,精彩有如荷马。它对天性中的一切都能追本溯源,穷其底蕴,不为所制而又不加干扰,事实上心智往往能使天性变得更加惬意可爱,并能将其从虚荣浮夸之中拯救出来。
感觉好比是紧贴我们身边的一个活泼儿童,总是叫喊,你瞧,你瞧,那是什么?意志好比是一名唠叨家伙,总是怒气冲冲地指责我们不该这样那样。至于历史、故事与宗教则都好像诗人,他们总是不断地在把许多事实拿来改编,以便重新赋予它们以其自身并不存在的某种悲剧的统一。心智的这种种表现形式都是精神方面的,因而从物质上讲,乃是多余之事和不大受到拘牵;但它们的精神则是虔诚的,极好对心智寻根追源,因而常不免显得忧心忡忡,不似云雀的音乐乃至人的音乐那般辉煌灿烂,洒脱不羁;然而思维就其本性来讲乃是更纯粹的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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