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塔耶纳(第2/8 页)
庭苦恼;当然这时连它们自己也似乎全都忘掉,至少它们还有足够的余闲精力去纵情欢唱一番。正是这种辉煌的(虽说短暂的)解脱,这种以极大柔情对内心生活的带反抗性的异样重视,才使得每个有着诗心的英国人氏都喜爱云雀;云雀此时在他心目中的观念无异是一种欣幸的兄弟情谊,甚至即是一名导师或者向导形象。
云雀甚至使雪莱都羡慕起它,至于我们常人对其才情就更无不去羡慕之理,而这点既见之于其狂烈,也见之于其空灵。即使说到雪莱,他平生的许多外界环境对他灵感的发挥也不可不谓有利,因而曾使他得以那般自由而热烈地去纵情咏唱;当然也有可能他误以为那邈远的地域会有更多的感人事物,因而幻想在那白云布谷之乡 里面恶鸟与窳俗或许不致像议会制的英国那么专横跋扈。他似乎认为人性的目的决非在于酒食征逐,游猎竞选等等,不是在大学里优游岁月,或念点希腊文之谓,而是应当进入那天真的、抒情诗般的狂喜境界和形成烈焰似的理想信念,但同时却又不可使人变得贪婪妒嫉和刻薄用情,也不可强迫之,禁锢之,使人尽失其率性任情之自由。说实在,牛津回廊与伦敦市街对于天性所能进行的翔驰之有利程度并不亚于英国郊野之于云雀;那里有足够的事物可供思考。但是雪莱对于人的天性太不耐烦;他感到惊骇不置的是,社会这个罗网里面装的净是一些冷酷无情,野心嫉妒,其中善良的东西实在太少。他忘记了人类生活本来便是这样渺茫不定,因而对付那些逆境劲敌的唯一武器便是善于行动和善于斗争。这一情况对于云雀也不例外,如果单就其生存的基本物质方面而言;然而正因为它们的飞翔有形可睹,正因为这种飞翔乃是来自生物精力欢畅的迸发流溢,而绝无半点人工或思虑成分,因此这种飞翔遂使人觉得那内在的自我获得了彻底的解脱,一种在人来说不可能实现的解脱。
然而云雀的飞翔,却由于命运某种罕有的惠顾,一切仿佛尽是天机、果敢与信赖的流露,俨然超越了物质的界限;其中见不出半点经营与拘谨的痕迹。它们空中的生涯,在宇宙万有的盲目的悸动之中,纯然是天机活泼,一片沉酣。它们是黎明时分的爽籁,是探寻经验而又忘却的童稚心灵;当它们似乎在啜泣抽噎时,它们只不过在屏息敛气。当它们从地面腾空而起的时候,其急骤有如焰火的猝发或飞瀑的奔迸,简直是一天花雨,彩焕缤纷;它们一路盘旋而上,层层升入清溟,又节节降至低空。它们的歌声宛如清溪的潺潺,婉转多姿,令人难忘,但又起伏低昂,因风变幻。它们的欢畅在我们看来真是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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